改变不了任何?
是啊,那男人下棋向来都是“举手无回、从不曾犹豫”。就算她撒泼掀翻他的棋盘,他也能不慌不忙的再摆一副棋局……
她又不是猫,能有几条命去掀他的棋盘?
“还是那句话,死亡与夜色为友,揭开黄泉的一角,觊觎着生命。时机一到,它便降临到你身边。”
隔壁宁灿又在重复那句话,听得慕斯耳朵都起茧。
正烦躁着,就见宁灿话锋一转,神秘笑笑道:
“其实,另一句话更适合你!”
“什,什么?”慕斯傻愣愣。
宁灿顿了顿,再度抬头仰望高墙外的路灯,理了理灵感,从嘴里冒出一段改编:
“光明与日出为友,揭开希望的一角,照亮着爱情。时机一到,它便降临到你身边。”
“……”慕斯愣住。
她在暗示着什么?
又或者,她是预言家?
这时,女狱警的声音传来:
“吵吵啥?!”
路过宁灿囚室门口时,狱警狠狠的白了她一眼。然后走到慕斯囚室的铁栅栏门口,很不客气的问道:
“9527,你明天就开庭了,真不要辩护律师么?”
这是慕斯的编号,紧跟着宁灿——9526。
“不要!”
“你打算自行辩护?”
“不存在什么辩护,老娘认罪!”慕斯怼得理直气壮。
女狱警懒得跟她计较,点根烟,慢条斯理的说着:
“你这样可不行,有碍法律公证,估计法院也不会批准。”
“……”
“我国是讲人/权的,就算你不愿行驶自行找律师辩护的权利,那也没理由拒绝法庭给你指派一名法援律师吧?”
慕斯苦笑了下,冲她挑挑眉:
“你是说那些在法援中心,领微薄工资的新手律师?”
女狱警点点头。
慕斯长长叹口气,心想,那种律师有跟没有一样,便也不再坚持:
“行,不过是走走过场,要派就派吧!”
“那好,我给法庭回电话。”
女狱警将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没好气叮嘱道,
“你安心呆着,别瞎想、别乱动!”
“……”慕斯冷哼,懒得接话。
别乱动?怕老娘寻死么?
黄泉的一角老娘还没看见呢,不交代点很重要的后事,老娘又怎舍得去死?
没错!
关于怎样让钟劭远对两起案子洗冤,慕斯也有很清晰的计划,也摆了盘棋局。但很遗憾,棋盘上没有她自己的位置;而下棋的人,也不是她自己。
她准备将自己的棋局交给阮玉!
她相信,这个妹妹冰雪聪明又胸怀正义,一定能把她托付的棋盘下好。让逝者昭雪,让生者迷途知返;让魔鬼都去地狱,让天使留在人间。
正想着,就听见女狱警路过宁灿的囚室门口时,恶狠狠撂下一句:
“至于你,9526,给我老实点!少特么在这里编故事影响别人的情绪!”
宁灿没搭理。
傻斯斯却猛然一震,忍不住要抱不平:
“警官,你凭什么说别人编故事?”
女狱警脚步停驻,冷笑着折回来,又重新点根烟,冲慕斯挑挑眉:
“看来9526啥都告诉你了?”
“是又怎样?”
“那她有没有说,这一切都是她欠姜先生的?”
慕斯震惊:“啥??”
她只知宁灿的男人姓姜,是北方某省的豪门总裁;只知那男人对宁灿冷情到近乎残忍;并不知还有这茬……
女狱警却俨然一副明白人的姿态,把宁灿的事揭穿道:
“姜先生十八岁入狱,坐了五年牢,是替她顶的罪!”
“……”慕斯张大嘴巴惊呆。
“男人在牢里快被人打死,她宁灿却转个背就嫁给有钱老头,欢天喜地的变富婆?”
“……”慕斯根本回不过神。
这,这和宁灿给她讲述的版本,简直是天差地别啊!
宁灿说自己是女总裁,不计较那男人有犯罪前科,在他落难之际不可自拔的爱上他,还把房产和公司都拱手相送……
却没想到被他算计,还被他逼上死路??
慕斯原本以为这又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现在才猛地惊醒,到底谁是农夫,谁是蛇啊?!
她期待着隔壁的宁灿能反驳,可女人只有沉默?
慕斯心里一凉,呆呆看向墙上自己写的那首诗:
“我的眼睛很亮,能识破人心险恶,能分辨真真假假……”
狗!
屁!
打脸,狠狠的打脸啊!
自己特么的,仍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瞎子!!
一个瞎子,居然还想着去摆棋局?
呵,荒唐!
慕斯,你就是一只猴子,天天对着太阳蹦高,自己以为天天向上。其实在别人眼里,你特么就是发“人来疯”,自己跟自己摽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