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趙橫羽忙跑過來,「您無事吧?」
旬常笑只是緊緊盯著懷柏,「我輸了。」
懷柏手腕微轉,做出個收劍回鞘的姿勢,笑眯眯地說:「承讓承讓。」
旬常笑問:「你方才所使,是劍嗎?」
懷柏朝佩玉伸出手,「徒弟,師父帶你走。」
女子的手溫暖柔軟,佩玉想著方才那一劍,不由自主牽住了她。
懷柏回握住小孩,笑道:「以後,跟在師父身後就好。」
旬常笑願賭服輸,讓出一條路來,看著懷柏帶小孩緩緩走過。
女子長長的翎羽在暖黃燭火下熠熠,好似雨霽天青,厚雲中泄出的那寸湛湛碧色。
「峰主,」旬常笑忍不住發聲問道:「峰主當真靈根盡毀了嗎?」
她一言既出,所有的人都沉默下來,客棧一片死寂,燈花爆起之聲清晰可聞。
佩玉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去。
懷柏站在她身前,背挺得極直,身著青衫,如若一株亭亭松柏,風吹不動,雪壓不垮。
明明師尊是個不好修煉的……為何會有如此氣勢?
佩玉有些不解,但心卻跳得快了幾分。
懷柏回過頭,嘴角微揚,眉目銳利得像肆意的少女,驕縱得讓人不敢直視。
「靈根盡毀,就不能修煉了嗎?」
「你修為恢復了?」章禮一臉震驚。
懷柏沒有回答,只是朝他們舉起手,笑著說:「biubiubiu~」
眾人匆忙躲避,客棧頓時雞飛狗跳,天心的長長的僧袍被踩好幾個腳印。
過了陣後,他們發現想像中血濺當場,地裂屋開的場景並未發生。
「出。」旬常笑道。
趙橫羽這才從機關金剛後冒出頭來,「嚇死我了,那招biubiubiu到底是什麼招式?孤山有這樣的道法嗎?」他模仿懷柏的手勢,跟著比劃道:「biu~biubiu~」
章禮只是面色凝重地看著門口,那兩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雨中,不見蹤影。
懷柏與佩玉同乘於一架巨大的寶船之上。
寶船懸於空中,上罩祥光,隔絕雨水。
懷柏躺在船板上,手枕著頭,望著潑天夜雨,忍不住感慨:「簡一造的這東西還挺有用的。」
身邊的小孩許久未曾言語。
懷柏偏頭笑道:「怎麼?累了?」
佩玉抓緊手,雙眼發紅,唇顫動幾下,才艱難問道:「師尊,為何……靈根盡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