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眨眨眼,難道那個人和師尊是朋友嗎?她小聲說:「好的。」
「崽崽,」懷柏望向她,笑著說:「我想你了。」
佩玉身子一僵,攥緊水雲螺,臉上有些燒。
「崽崽?」
「我也想你,師尊。」
上課鈴要響起,懷柏及時將水雲螺收回去,坐在佩玉身旁,朝她歪頭笑。
佩玉耳尖尖有點紅,慢慢將自己書冊挪了過來,「你要抄嗎?」
懷柏笑著想,真乖。
她身子偏過去一點,問道:「佩玉,你來得這樣早,為何還要選最後的座位呢?」
佩玉身體有些僵硬,躲開她溫熱的氣息,「習慣了。」
懷柏手撐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小徒弟什麼都占第一,卻似乎總在壓抑著自己,想藏在人群里,不引人注目。
窗外傳來喧鬧聲。
好事者起身看了眼窗外,喊:「是盛濟來啦!」
「太初天盛濟?那個天才?」窗邊的人爭著往外看,「我聽說他天階走到八百多,可厲害了。」
也有人離開座位,奔到窗邊,擠在一起,七嘴八舌說起盛濟的厲害來。
懷柏笑著說:「八百多?和你比算得了什麼?」
佩玉道:「那也很不錯。」
前世她竭盡全力,不過走到六百。今生能得到天階中機緣,也是因為重來一世的關係。她並不覺得自己有資格自滿。
盛濟是被推著走入學舍的。
他手上纏著白布,似乎帶傷,眉眼微微垂著,默默看著地面。
身後的男人穿著太初天服飾,箭袍窄袖,下繡龍紋,腰系銀扣。
他狠狠一推,盛濟跌跌撞撞往前走幾步。
「跪下!」
授課長老呆住了,溫溫吞吞地上前勸慰:「這是怎麼啦?」
學舍鴉雀無聲,眾人不知發生何事,怔怔望著眼前這幕。
「我讓你跪下!」男人大手一拍,按在盛濟肩上。
盛濟咬緊牙關,血線順著嘴角慢慢淌下。全身崩得極緊,像一把拉滿的弓,額角豆大的汗水一顆一顆滴下,人竭力想站著,但在巨大的威壓下,膝蓋不由自主地彎了下來。
授課長老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
他是壽元將近的老爺子,平日只上上課曬曬太陽,不曾見過這樣凶神惡煞的人。
「你、你不要這樣,不要隨便動手。」
已有幾個伶俐的弟子飛快地跑出去,去喚來余青書。
待余青書進門那刻,盛濟膝蓋砰的一聲砸在地,青石板上出現數條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