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濟攤手道:「我也不知他們是這樣。」
懷柏坐了會,握了握佩玉的手,道:「你們去把其他人找來吧,我的眼睛一時半會好不了。」
佩玉搖搖頭,這兒不知還有什麼危險,她得守著這個人。
「我不去,」她看向盛濟和余尺素,「你們去。」
余尺素連忙點頭,拉著盛濟匆匆離開。
懷柏睜著眼,只看到一片無盡的黑暗。她笑了笑,想起很多年前,在時陵的時候。
那兒,也是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佩玉,剛剛他們顛倒黑白,誤會你、誣陷你,你恨他們嗎?」
佩玉愣了下,搖搖頭,又想起她看不見,道:「沒必要。」
如果是前世,她也許會憤怒、會傷心、生氣,但這些傲慢而又盲從的少年,已經在她的眼前死過一次,是她親手將他們送入了黃泉。
「不過,我不會再向他們主動伸以援手。」
愛心有限,不必分給不值得的人。
懷柏輕輕將頭靠在她的肩上,低聲道:「你總是讓我驚喜。」
佩玉輕輕蹙眉,「驚喜?」
懷柏笑著說:「我原以為你是個濫好人……」
佩玉心中茫然,她做了什麼才引起這樣的誤解?
懷柏小聲道:「遭受不公便滿心冤屈,沉於黑暗就要同黑暗融為一體,然後借著絕望之名,再去傷害別人,因為別人的痛苦而快活,這樣是不對的。」
佩玉聽不懂她的話,垂眸一瞥,面色變了變,「你的眼睛又疼了?」
不然怎會流淚?
懷柏搖搖頭,攬住佩玉的脖子,撲到她懷裡,「我難受。」
也許是因為佩玉提起她後腰的紅痣,也許是因為眼前不見天光的黑暗,她居然一次又一次想起了那個人。
但萬千情緒縈繞心頭,卻只匯成一句話,正如她曾在時陵笨拙的、真誠的、悲傷的說過——「這樣是不對的。」
把自己受過的痛,遷怒到這個世界,然後再讓別人痛苦,是不對的。
鳴鸞,你這樣待我……也是不對的。
佩玉隱約能察覺到她的悲傷情緒,手輕撫著她的背,笨拙地安慰:「我幫你抹一下藥好嗎?」
「不要。」懷柏悶悶地說。
「那……喝杯熱水?」
懷柏低聲笑起來,肩膀顫動,「多喝熱水?小傻子,你就這麼安慰人的嗎?」
「我,你是水靈根,喝點水會舒服點。」
懷柏笑彎了眼,側身躺在她的懷裡,伸手拿出一枚朱紅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