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剛剛師姐她說我是……那個人?」
懷柏一拍她的腦袋,「老四看見你斬龍幻象,想起以前的事,一時看岔了嘛,你怎麼可能是她?小兔崽子,想當師娘上位不成?」
佩玉臉微紅,「可、可。」
可她真是鳴鸞。
懷柏嘆道:「別放在心上,老四不會有事,長風還陪在她身旁。」
長風?
佩玉停下來,微微張著嘴。
越長風不是死在時陵嗎?
滄海一連跑許久,回到守閒峰,一頭扎進雲煙湖中。
容寄白站在岸上,喊:「老四、滄海,你怎麼啦?沒事吧。」
滄海把自己埋在水底,不理會她的呼喚。
舞劍坪上龍頭掉落的一幕,讓她不停想起那個如夢魘般的日子。
天上夕陽如血,海中屍體漂浮,什麼都是紅色的。
她渾身顫抖,牙齒咬得咯噔響,臉頰鱗片隱隱發光,那雙血眸又一次浮現在她眼前,帶回曾經瀕臨死亡的恐懼。
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頭。
容寄白憋著氣沉到湖底,把嚇傻的大妖抱在懷中,拍著她的背。
流水脈脈。
滄海怔怔看向她。
容寄白的墨發在水中散開,逆著光,眉眼幾分像舊時模樣。
「主人……」她輕聲喚道。
龍一向是薄涼冷血又慕強的種族,她心中並無多少仇恨,可恐懼被烙印在骨血之中,只有和主人在一起時,才不會害怕。
以前的越長風,現在的容寄白。
容寄白摸摸她的臉,往上想換一口氣,腳腕忽然被人拉住。
「嗯嗯……」她疑惑地看下去,臉憋得通紅。
滄海優雅地游上來,咬住她的唇,一手攬著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
容寄白得覓空氣,反客為主,不管不顧纏了上來,就像柔軟的海藻,環在滄海身上。
滄海神情有些茫然,任她胡亂親著,心裡卻想起初遇之時。
那天殘陽如血,海面上大片大片的紅,如顏料潑染,無邊無際的屍體隨著波浪起伏。
滄海三百年前不過是一頭瘦弱的小龍,從魔頭手中逃出,接連躥游好幾百里,最後精疲力盡,沒有力氣逃跑,虛弱地飄在血海上。
直到有一個年輕道子踏水而來。
後來滄海學會用很多的詞形容越長風,眉目如畫、霞姿月韻、明月清風,但初見時,她只是想,沒角沒鱗,這人長得可真醜。
越長風望著屍山血海,驚訝了片刻,隨後從懷中掏出傳聲紙鶴,問:「喂喂喂,小柏、鶴青、如雪,你們想吃海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