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柏摸摸自己發燙的麵皮,不敢相信自己是動了心。那人哪裡好?毀了容毀了聲,性格又古怪,她們剛認識不過一天,而且鳴鸞還是書上的人,連個姓名都沒有的炮灰。
身後響起腳步聲,有人慢慢走近,懷柏猛地回過身,見到來者,微微笑起來,「怎麼沒睡?」
她沒發現自己的笑容越來越多。
鳴鸞靠近她,「你不也是?」
懷柏道:「夜裡我會拿來修煉,好過時光磋磨。」
修士到築基便可不吃不睡,但孤山崇尚道法自然,許多人仍維持著以前的習慣,懷柏卻是一個例外。她對著這個陌生世界,總有幾分惶惶,唯有握緊手中長劍,才像是握住自己的命運一般,能安心幾分。
鳴鸞輕輕笑起來,「你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鳴鸞沒有說話,只是如她一般,抬頭望著皎潔明月,「今晚月色真好。」
懷柏臉紅了一下,又覺得太自作多情,轉過頭,「嗯。」
鳴鸞似乎能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問:「你的心亂了?你在害羞?為什麼?」
懷柏拒不承認,「沒有……」
鳴鸞用「你以為我看不出嗎」的眼神打量著懷柏。
懷柏握了握手,「你不要隨意和人那樣說……剛剛那句話,還有一個意思,是我喜歡你。」
鳴鸞遊走天地間,從未聽說過這個說法,怔了片刻,不久後輕聲笑起來,笑聲沙沙啞啞,像粗礫在懷柏心上輕輕磨著。
懷柏有些羞惱,「我和你說實話,你笑什麼?」
「那也不差,」鳴鸞逼近一步,正對著她柔柔的杏眼,「我們不是有姻緣嗎?」
懷柏落荒而逃。
御劍一下子躥出數里,背影狼狽得很。
鳴鸞笑眼看著她。師尊與她記憶中的人不太相同,但她只覺有趣。在雁回崖站到明月西沉,天微微透出一絲曦光,鳴鸞才緩緩走回廂房。
已有人在那候著她。
木棉準備守株待兔,沒想到這女人遲遲不在,她守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沒等來兔子,自己先困了,手撐著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
鳴鸞無聲地笑了。
木棉張開眼就看到鬼一樣的黑衣女人站在自己面前,不知看了多久,心中忽然湧起一陣害怕,雙腿發軟,「你、你看什麼看?」
鳴鸞沒有說話。
木棉攥緊手,給自己壯著膽子,大聲說:「我知道你對小師叔的心思,你死心吧,小師叔不會喜歡你的!」
她不想懷柏被這個神秘又危險的女人糾纏,這人讓她覺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