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鸞抿了抿唇,突然說不出嘲諷的話。
她閉上眼睛,意念的世界裡也幻化出夕陽、孤山、還有一個笑盈盈的青衣女人。
「來,握住我。」「懷柏」笑著伸出手。
鳴鸞哼哼:「這可是你先要求的。」
她把手給這個女人。
現實世界裡,佩玉歪頭偷偷看著懷柏,待懷柏說話時,又做賊心虛地扭過頭。
「喜歡嗎?」懷柏柔聲問。
佩玉重重地點頭,「喜歡!」
也喜歡師尊,她在心裡默默添道,糖葫蘆是甜的,師尊也是甜的。
鳴鸞手中出現一串糖葫蘆,紅彤彤的山楂,裹著層晶瑩的糖衣。
她小心翼翼地舔了口,沒有滋味,像寡淡的白水。
鳴鸞嘆口氣,畢竟是幻想出的東西,沒有嘗過,是想像不出味道的。
甜,到底是什麼滋味呢?
她偏頭看著翠羽青衫的女人,頓覺索然無味,揮手除去幻象,眼前的一切又重歸黑暗。
到底是假的東西,她再不濟,也不要拿虛假的東西來慰藉自己。
一晃百餘年過去,守閒峰上無寒暑,峰頂春意融融,鳥語花香。
但山中已下起大雪,天地裹素,望過去白茫茫一片。
積雪壓臘梅。
佩玉正在梅下練刀,白衣覆雪,神情冰冷,似與冰雪融為一體。
她五官漸漸長開,有如名花初成,霞明玉映,光彩照人。
偶有幾個孤山弟子經過,路過她時不禁頻頻回頭。
刀光映射雪花,執刀的少女白衣烏髮,無雙風華。
「可惜跟她師父一樣,白長一副好皮囊,偏偏資質末等。」
「是啊,宗門大選連第一場都沒過。」
……
同門的議論聲隨冷風傳來。
鳴鸞嗤笑一聲,若非六道院中同門排擠,小人暗害,佩玉根骨再差也不至於輸掉第一場比試。
可佩玉這個傻子,居然就這麼不計較了,寧願錯過試劍大比與天海秘境,也要保全幾個使計害她的同門顏面。
傻子!大傻子!
鳴鸞想到這裡,氣得拽斷面前的臘梅花,扔在地上使勁踩兩腳。
反應過來時,她才發現自己不自覺奪得身體控制,忙又縮回了黑暗的角落裡。
佩玉輕蹙起眉,腳下金梅混雪泥,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鳴鸞?」佩玉撫著斷裂的花枝,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