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劍相擊,火星四濺,柳環顧右手的劍被擊飛,但她未現慌亂,身子順勢往下一彎,雙手握劍,如回馬一槍,往盛濟刺去。盛濟的劍停在她的頸側,而她的細劍,懸在盛濟胸口。
盛濟拉她起來,笑道:「道友,承讓。」
柳環顧勾唇,「承讓。」
場下靜默片刻,忽然爆起一陣歡呼,眾人連喚精彩,掌聲如排山倒海。
霽月早早候著,見柳環顧下來忙迎上去,詫然問:「師妹,你的劍法?」
柳環顧沉聲問:「大師姐也覺得是我偷了歲寒的劍法?」
霽月搖頭,誠懇道歉,「不,那日是我的錯,你本能勝過那名墨門弟子,我會向聖人稟告此事,」她頓了一下,「和歲寒之事,你且放心。」
柳環顧垂頭一拜,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仰起臉時,又是一副無辜的神情,「多謝師姐。」
容寄白擠開人群湊過來,笑著朝柳環顧招手。
盛濟抱劍微笑,露出認可的神情。
柳環顧左右看了看,望見懷柏與佩玉時,笑容才多幾分真心,扯扯霽月的袖,湊近低聲道:「師姐,你看。」
霽月眼睛亮起,「佩玉、江渚,你們也在此。」她展目望了周圍的孤山弟子,噙起淡笑,「上次推辭二位邀請,今日便由我來做東,請諸位在東海小酌,如何?」
懷柏還沒說話,容寄白已高高舉起手,「好!」
霽月與容寄白滄海有幾面之緣,笑了笑,轉過身說:「彩雲,你也一起,嗯?」
游煙翠的座位已是空空蕩蕩,一個外門弟子上前告知霽月,方才游煙翠氣沖沖地執搶出門,不知去做什麼了。
霽月扶額,「她啊,實在是太過衝動。」
懷柏好奇問:「小公主幹什麼去了?」
霽月看了眼柳環顧,低聲道:「彩雲嫉惡如仇,只怕如今去找我門一位弟子,我們先去喝酒吧。」
佩玉問:「不等她?」
霽月笑著搖頭,「我傳信與她,她若想來便來,不想來便算了吧。」
酒樓臨海而立,波濤起伏,潮聲連綿。
柳環顧擇菜斟酒,舉止十分得體,只是給佩玉斟酒時,特意少倒了點。薄薄一層酒水覆蓋杯底,微一搖晃還可見得到底。對上怕佩玉茫然地眼神,她笑著說:「小孩子少飲一些酒。」
比起桌上活了上百歲的這些人,佩玉身體的年紀只能稱得上小孩子。
眾人鬨笑一堂、
懷柏笑著靠在佩玉懷裡,喊起了那個久別的親暱稱呼,「崽崽啊,聽見沒有,小孩子少喝些酒。」
冷風乍起,似又有變天之兆,柳環顧合上窗,笑著給幾人一一敬酒。
她似經過精心打扮,眉翠唇紅,一掃原來病弱蒼白之色,低眉帶上幾分婉轉姝麗,眉目流轉,顧盼生輝,不輸堂上一眾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