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南華真人之妻病故,他鼓盆而歌,世人皆誹。後來他將逝去時,眾弟子想為他厚葬,他說:『我以天地為棺槨,以日月為陪葬美玉,以星辰為珍珠,天地用萬物來為我送行,我的葬物還不齊備嗎?』」
懷柏說到這裡,笑了一下,「天道至公,不會因為真人悟道,便免他生老病死,不會因為聖人賜福人間,便多贈他百年歲月。人的一生,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告別,告別他人,告別自己,踽踽獨行,孑然一身,所以才有一個孤字。」
佩玉握緊她的手,「師尊,我會一直陪著你。」
懷柏反手牽住佩玉,走上守閒峰的山道。暖和的春風拂面,展目又是另一番風景。
草木蔥鬱,花團錦簇,處處鳥語花香,春意正盛。
懷柏笑道:「所以我何其有幸,有你陪著我。」
她們會一直走下去。
守閒峰上,容寄白與趙簡一正在準備行李。
趙簡一抱來一大堆偃甲,裝滿四五個儲物袋,仍覺不夠,撓撓頭,「要不我們向道尊討幾個大一點儲物袋來。」
容寄白拍手,「好啊!最好能裝靈獸的那種,我把銀屏她們也都帶進去!」
懷柏聽到這句話,忍俊不禁,「怎麼?你想在裡面開個靈獸園?」
容寄白嘴角上揚,「不是說有魔嗎?若是遇到,我就打開儲物囊,關門,放銀屏!」
銀屏涼涼地說:「想得美,誰要和你去?」
容寄白哭喪著臉,「大白,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嘎嘎叫的時候,很寵我的。」
銀屏被戳中痛楚,面色通紅,「閉嘴!」
容寄白哼了聲,眼睛一亮,「不是還有一隻九尾貓嗎?它在哪?我也把它帶過去。」
懷柏道:「在後山池塘那兒,我去喊它。」她拉了拉佩玉,打破佩玉與銀屏間劍拔弩張,火星四濺的緊張局勢,「走走,我們去看看那條小東西。」
佩玉點點頭,想到什麼,偏頭親了懷柏一下,向銀屏宣告占有欲。
容寄白捂臉,「嘖,沒眼看。」
趙簡一恍然大悟,「我說師尊怎麼瞞著我,原來與師妹是這種關係!」
容寄白問:「什麼關係?」
趙簡一道:「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池塘里,小蛟兩眼翻白,直挺挺地浮在水面上。
懷柏嚇了一跳,用靈力探測,發現它只是驚嚇過度昏迷,才放下心,轉身呵斥九尾貓,「你做了什麼?把人家嚇成這樣。」
九尾貓舔了舔爪子,尾巴搖晃,乖巧地看著她,「喵~」
懷柏:「不要賣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九尾貓歪歪頭,眸子濕潤無辜。
懷柏說:「你是不是像以前嚇錦鯉一樣嚇人家?」
九尾貓:「不應當不應當,我只是只小貓咪。」
懷柏一時語塞:「……」
佩玉的行裝是懷柏親手準備。
除了偃甲、符咒、靈石、各色護身的法寶,她還往裡塞了不少零嘴、話本,供徒弟無聊時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