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個鬼。
呂儒律異常鎮定:「學弟,你能幫我把我的泳褲拿過來嗎?今夜就勉強讓它客串一下內褲。」
段野洲輕輕嘆了口氣:「也行吧。」
呂儒律覺得段野洲語氣不對勁,似乎帶著點兒惋惜。意識到自己又要開始「敏感」了,他趕緊住腦,再這樣下去他乾脆一個同性朋友都不要交,淹死在男同的海洋里算了。
呂儒律洗澡的時候,段野洲就坐在門口玩手機,兩人隔著布簾聊起了【不吉利的洪子騫】。
據段野洲稱,這是一件十分神奇,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
洪子騫是段野洲的室友,也是他進入大學後的第一個朋友,兩人自然而然地成為了訓練搭子,飯搭子,上課搭子。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有一天,洪子騫陷入愛河了。
一開始,段野洲對兄弟的戀情絕對是祝福且支持的,可很快,事情逐漸變得詭異起來。段野洲發現,只要他和這對情侶走得稍微近了一些,那麼「災難」必會降臨在他身上。
比如,洪子騫第一次邀請女朋友到他們寢室來玩,洪子騫事先把寢室打掃得乾乾淨淨,被拖了一萬遍的地板光滑得可以滑冰,以至於帶飯回到寢室的段野洲腳下一個不小心,沒吃到飯,腳還扭了,臥床整整半天。
又比如,洪子騫翹課和女朋友約會,教授抽人回答問題剛好抽到洪子騫。段野洲看在兄弟情的份上幫他答了,結果教授下一個問題就抽到了他自己。段野洲坐在位置上,眼睜睜地看著教授低頭寫下「缺席」兩個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再比如,他在泳池裡說過的甜甜圈事件。
「那家的甜甜圈很難買,我排了很長的隊才買到,結果才吃了一口就……我感覺自己被詛咒了。」段野洲沉聲道,「否則我想不到第二種解釋。」
呂儒律登時如聽仙樂耳暫明,他何嘗不是感覺自己被詛咒了。要不是他還沒洗完澡,他恨不得衝出去給段野洲一個「我懂你我真的懂你」的握手。
呂儒律問:「他賠了你的甜甜圈嗎?」
「他賠了雙倍的甜甜圈。」段野洲憂鬱地說,「但心靈的創傷是永遠無法彌補的。」
呂儒律洗完澡,穿上乾淨的泳褲,然後再套上了段野洲的褲子和衛衣,最後披上羽絨服。
他和段野洲10cm的身高差距在衣服上突顯得淋漓盡致,牛仔褲和衛衣都大了一個號。尤其是羽絨服,穿在段野洲身上可能只到膝蓋,在他身上居然已經到小腿了。他明明也是修長型的身材,被裹在段野洲羽絨服里的時候,還真……像個Q版。
呂儒律抱著換下來的衣服走出更衣室。霎那間,他以為自己走進了一家服務至上的火鍋店。只見門口一左一右分別站著兩個90度鞠躬的大學生,異口同聲道:「對不起!!!請允許我們向您鄭重道歉!」
連「您」都用上了,小情侶道歉的陣仗如此之大,呂儒律也不好再說什麼。洪子騫加了他微信,信誓旦旦地說改天一定請他吃大餐。
呂儒律和段野洲走出遊泳館的時候已經九點了,正是吃宵夜的絕佳時機。路邊,一個外賣小哥拎著兩杯奶茶四處張望著,看見呂儒律後,走上前問:「請問是呂同學嗎?你的奶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