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黑髮的男人,身影浸在陽光里,雙腿交疊,身體自然往後靠著。
最簡單不過的姿態,像極了雜誌大片裡矜持禁慾的男模,又比他們多出一分上位者慣有的尊貴。
盛恬暗自腹誹,這狗都不如的男人怎麼越長越好看了。
眼看段晏沒有要走的打算,盛恬猜爺爺和他或許有正事要談。
她坐了小半個鐘頭,便與盛老爺子道別。
不料段晏緊隨其後,起身微微頷首:“那我也不打擾了,您好好休息。”
“……”
盛恬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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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病房。
電梯剛好停在這層,段晏先一步進去,站在電梯內側,垂手摁住開門鍵。
少許停頓後,他目光微抬:“不走?”
盛恬揚起下巴撇撇嘴,還是進了電梯。
段晏輕哂,修長手指往旁移動一格,關門時袖口下的白金腕錶閃過耀眼光澤。
狹窄梯廂內,有淡淡的松柏味。
是段晏慣用的香水,讓熟悉的品牌專門調製,從很久以前就沒變過。
冬雪裡乾燥的木香。
盛恬站在他身後,看他身材同記憶中一樣,寬肩窄腰,還有一雙逆天的大長腿。
男人穿一件白色襯衣,不用繞到他身前,也知道紐扣必定一顆不漏地扣得整整齊齊。
段晏像是察覺到她的打量,輕聲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春節前。”
“以後還出去麼?還是留在沂城?”
“不出去了。”
簡短的寒暄很快結束,幸好電梯也在此時到達地下停車場,免去了相對無言的窘迫。
段晏按下車鑰匙,不遠處一輛賓利亮起車燈。
他腳步稍停:“送你一程?”
盛恬剛要拒絕,步子就忽然地停住。
她本來打算晚上再離開醫院,上樓前已經叫司機開著車回去了。
而且盛老爺子大概覺得反正有段晏在,臨走時也沒吩咐人和她一起下來。
沒等她想好是“打電話叫司機再過來”還是“上樓跟爺爺借個人”,段晏已經打開副駕的車門,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等她上車。
盛恬猶豫幾秒,默默鑽進車裡,報了地址。
賓利駛出停車場,通道由昏暗變得明亮,兩邊牆上垂下的迎春花躍入了視野。
盛恬眯了下眼,想起她第一次見到段晏,也是在這樣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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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盛恬上小學,還和父母住在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