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段謹明適時大笑幾聲,反而把冷掉的場面救了回來。
他抬手示意蘇幼琴別問了:“這麼多人在場, 恬恬會害羞的。”
盛恬適時低下腦袋, 裝出一副“我們未婚人士臉皮就是這麼薄”的大家閨秀樣。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份上, 她也不必再裝。
大家看著小姑娘連袖口下的小臂都泛起了粉紅色, 便以為她當真是不好意思回答蘇幼琴提出的問題,才會不過腦地說了句傻話。
四位家長默契地轉移了話題,只不過看向彼此的目光中,都帶著幾分欣喜。
當晚回到家裡, 蘇幼琴在花園裡坐了很久。
她現在的丈夫刑致遠從書房找過來,很體貼地為她披上披肩, 輕聲問:“怎麼一回來就坐這兒?又和老段吵架了?”
“沒有, 五六十歲的人有什麼好吵。”
蘇幼琴拍拍刑致遠的手背,靜了片刻又握住, “我就是有點高興。”
“為段晏?”
蘇幼琴說:“是啊, 段晏這孩子你知道, 他一直很懂事,從小就比別人叫我們放心。”
刑致遠贊同地點了點頭。
他自己也有個兒子,不知是叛逆期太長還是怎麼的, 反正到現在都還不能讓他省心。
剛和蘇幼琴重組家庭時,他還特別羨慕她,同樣是男孩,段晏比他家刑野規矩多了。
直到後來,他才漸漸像蘇幼琴那樣,發現段晏過於讓人放心。
冷靜自持固然是優點,可連回到家裡都能做到滴水不漏,說到底其實還是和家人有著很強的距離感。
蘇幼琴比刑致遠更了解段晏。
他從小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兩位老人都是不擅於表達感情的人,等他初中再回到永南街,一來性格早已養成,二來和父母驟然團聚,彼此都不知該如何拉近距離。
加上當時蘇幼琴和段謹明時常因為一些生活瑣事爭吵,哪怕已經儘量避開段晏,但他難免會察覺到父母不合。
那幾年她對段晏,喜愛和心疼都有,卻唯獨不知該如何疼愛他。
眼看著兒子一天天長大,性格也一年比一年更清冷,蘇幼琴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方式。
“盛恬這小姑娘活潑,討人喜歡,也沒什麼心眼。”
蘇幼琴想起盛恬,眉間就多了一絲笑意,“將來他倆如果真的能結婚,段晏自己有了家庭,說不定情況能改善些。”
刑家和盛家走得不近,但刑致遠對盛家那個唯一的女孩也有印象,他皺了皺眉,奇怪道:“活潑麼?我怎麼記得她小時候,我見過一兩回,都是在哭鼻子呢?”
蘇幼琴笑了笑:“都過去的事了,人家現在也沒有老哭。要說的話,小時候段晏還挺喜歡她呢,他那會兒跟我提得最多的就是盛恬,誰敢碰她一根頭髮,他都要跟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