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晏很淡地“嗯”了一聲,目光沉了沉。
小姑娘生氣了。
而且還是被他惹生氣的。
段晏反思了自己的過錯,清清嗓子,主動替她夾了一塊雞翅過去。
盛恬“啪”一下用筷子擋開,然後調轉方向直奔另一盤青菜而去,吃完一口又接一口,仿佛她是一個常年吃素的佛教徒。
太氣人了。
狗男人說的是什麼鬼話!
要不是因為他,誰高興下班後還跑這麼遠來吃飯。
就拿幾道家常菜來打發她,還有臉嫌棄她。
也不看看他配嗎?
他配個!……嗚,小仙女不能說髒話。
盛恬越想越氣,索性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口。
段晏蹙眉勸道:“少喝點。”
盛恬又喝了一口,酒是她帶來的,花的又不是他的錢。
她偏喝!
眼看勸阻無效,段晏揉揉眉骨,耐心道:“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
“你哪兒有不對,你哪兒都對。”
盛恬對他的道歉很不滿。
她真正生氣的模樣也不嚇人,就是背挺得很直,嘴唇抿得很緊,眉頭輕皺,明艷的面容里也摻雜了一絲怒意。
哪怕再生氣,也不能失了儀態。
盛恬在這一瞬間後悔出生在盛家,否則她就可以像別的女孩那樣指著他的鼻子怒罵幾句,一定要罵得他抬不起頭。
段晏看著她的樣子,既心疼又後悔。
他今天邀請她來家裡做客,原本是想和她好好地單獨相處,所以剛才看到她又像在董府那樣扮害羞,才會忍不住出聲提醒一句。
盛恬不喜歡他沒關係,他並不想她為此委曲求全。
她是永遠鮮活快樂的小太陽,他傾其所有想要給的,不過就是讓她不需要為誰改變。
前段時間在悅鉑會,聽到那兩個女人的討論後,段晏想了很多。
哪怕盛淮再三強調盛恬在家裡沒有受到一絲委屈,他也依舊放心不下。
她二十四歲了,周圍像她這麼大的人,有不少已經定下婚約甚至嫁人生子。
段晏不關心那些太太們的故事,但偶爾蘇幼琴難免會在他耳邊提到,說哪家的女兒嫁人後被丈夫欺負。
“在家時誰不是金枝玉葉呢?”
蘇幼琴的惋惜仍猶在耳,“可嫁到別人家裡,父母總歸有顧及不到的時候,有些男人婚前也看不出是那種人,等結婚之後兩家的利益牽扯在一起,想離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