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伊擰緊眉頭:“雖然我自己早就訂婚了,說這些話沒什麼立場。但我還是要說,你有沒有覺得自從今年以來,你家好像就特別急著把你嫁出去?”
“有有有。”
“今年發生過什麼大事嗎?”
盛恬想了想:“段晏回來了。”
項南伊白她一眼:“其他方面呢?”
盛恬怔然半晌,腦海中猛的想到一個可能性。
她錯愕地後退幾步,跌坐到椅子上:“我家難道要破產了?”
“……”
項南伊深深為她的腦補能力折服不已。
“哦不會,上個月大伯父才收購了一家酒店呢。”
盛恬自己也覺得想法過於誇張,她垂下腦袋玩了玩腰帶的搭扣,更加想不到答案。
項南伊拍拍她的肩:“好了別煩了,可能就是我們想多了而已。”
·
很久以後,每當盛恬回想起二十五歲生日的那個夜晚,內心便會翻湧起百感交集的情緒。
既有因為段晏而產生的感動,也有因為奇怪預感而無法忽視的不安。
十一月初的某天下午,盛恬正在與同事討論油畫展的宣傳方案,噩耗忽然傳來——盛老爺子在家中暈倒了。
當她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外已經坐滿了人。
盛家所有人都到了,連大哥家還在上幼兒園的小侄子都被接了過來。
集團大大小小的高層也沿牆站著,人人臉上皆是肅穆的神情。
盛老爺子八十多歲的高齡,以前身體難免會有些小毛病,但無論哪次都沒有今天到場的人多。
“恬恬,過來。”
盛家鴻招招手,眼中隱約有淚光。
盛恬慢慢走到父母身邊坐下,一句話也不敢問。
她用力絞緊手指,除了冰涼的溫度以外,什麼也感受不到。
手術進行了幾個小時,期間有助理出去買飯回來,可除了尚不懂事的小孩子,誰都沒有胃口吃飯。
到了晚上九點多鐘,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
盛老爺子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直到次日清晨都仍然沒有醒過來。
短短一天不到,一切翻天覆地。
外界傳言四起,當天股市開盤後盛氏股價猛跌不止,伯父和堂哥們只能陸續離開醫院去處理工作,留下相對空閒的盛恬一家在醫院裡等消息。
事實上除了等待以外,他們也無計可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盛恬幾次睡著又醒來,每次間隔時間都只過了十幾分鐘,她像是踩在雲朵上,每一步都無法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