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晏今天的日曆上可能寫著“宜為人師”,居然正兒八經地替她分析了起來。
盛恬在桌子底下偷偷踹他一腳,用一種“道理我都懂了,請立刻停止逼逼”的眼神望著他。
段晏本來還想再說什麼,接收到信號後突然就沒了聲,轉而默默拎起茶壺為她倒茶。
他們這點小動作自然沒能逃過父母的法眼,沈婷忍不住笑了笑,又溫柔地問道:“當初叫你來爸爸媽媽的工作室你還不肯,現在知道外面有多危險了嗎?”
盛恬點了點頭,她可憐兮兮地轉頭看向父母:“你們別笑了,我才入行一年就遇到這麼過分的事,明明好慘的。”
盛家鴻一聽有戲,又開始賣安利:“想回我們這兒來了?”
盛恬當真遲疑了片刻。
經此一役,她已經認清自己就是溫室里的小花朵,心機不如別人深,手段也不如別人狠,獨自跑到外面真是哪兒也玩不過人家。
可要她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她又不甘心。
段晏仿佛看穿她的猶豫,忽然輕聲開口:“盛恬策劃的第一個展覽我去看過,她很有想像力也很有才華,其實非常適合多和不同的藝術家交流。”
盛恬:“……”
她剛才那一腳是打通了段晏的任督二脈嗎?這人居然如此上道地稱讚起她的內涵?
沈婷也贊同段晏的說法:“我們要不是考慮到這一點,怎麼也不可能放她出去工作。或者過段時間,家裡出資給你開間畫廊吧,需要的人手由我們來選,這樣也能順利些。”
“也不用急在今年,”盛恬認真地想了想,“我想做完達奈爾雙年展再說,這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話音剛落,段晏就無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用眼神提醒她好好想想,眼前最重要的事究竟是什麼。
盛恬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可又無法忽視身旁那道目光,安靜半晌終於自暴自棄地糾正:“行了我錯了,最重要的事是結婚。”
段晏輕笑一聲,這才肯放過她,轉頭去和盛家夫妻商量婚禮的安排。
·
幾天之後,關於某策展人過往展覽存在抄襲嫌疑的新聞悄然出現在網上,這則消息沒有引起大眾過多的關注,但卻被有心人以電子文檔的方式,發送到了達奈爾雙年展主辦方的郵箱裡。
盛恬最終沒有註銷帳號,但也沒再發過微博,她把所有的精力都分成兩半,一半用來琢磨展覽的形式,另一半用來挑選婚紗的樣式。
四月的某個周六上午,盛恬正在巴黎某家高奢品牌的店裡試穿定製婚紗時,身在國內的孟欣妍發來消息,通知她正式成為達奈爾雙年展的策展人。
【展覽定於今年十月舉辦,你還有六個月的時間做準備。不過期間還要除去結婚和蜜月的行程,你能規劃好時間嗎?】
盛恬抬起眼,望向鏡中身穿蕾絲婚紗的自己,感覺自信心空前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