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和盛琛繼續來往著,可每回盛琛都會囑咐她不要帶上段晏。
段晏搖頭:“他和盛淮倒是見過幾次,比不上從前,但也好過最糟糕的時候。”
他這句話說得淡然,盛恬心裡卻不好受。
如今她早已明白段晏為何會摻和進盛家的爭端里,他所做的一切,說到底全是為了她。
盛琛與盛淮畢竟是親人,有再多的芥蒂也能被一句“血濃於水”慢慢化解。
而段晏對於盛琛而言,或許只是一個背叛過他的舊友。
盛琛固然性格優柔寡斷,但綿里亦可藏針。
盛恬嘆了聲氣,覆上他的手背握了握:“人生還長著呢,以後說不定你們還有機會一起聊天,那個微信群不是還沒解散嗎?”
段晏笑了笑。
他朋友不多,曾經走得最近的就是盛家這三個,十幾年的友情一朝斷裂,要說心裡沒有半分失落,那這個謊言未免也太過拙劣。
可他不對人提起,外面的人便只會贊他一聲“不念舊情,是做大事的人”。
從始至終,也只有盛恬能懂他的心。
他反手握住盛恬的指尖,輕聲問:“等下想去哪裡?”
“去哪裡都行?”她歪過頭問。
段晏“嗯”了一聲:“新年麼,今天從早到晚我都只屬於你。”
“那……”
盛恬眨了眨眼,“我想回永南街看看。”
·
永南街的盛家老宅,自從老爺子去世之後,便慢慢荒蕪了下來。
說是荒蕪也不盡然,家裡仍然留下幾位傭人每天打掃,寒冬時節依舊有梅香撲鼻。但終究還是因為少了些人氣,而變得比記憶中迎來送往的高門大戶更為陌生。
司機剛把車停穩,就有人打開大門,走近了才驚訝道:“盛小姐,您回來了。”
“新年好呀,”盛恬從車窗里探出頭,笑著說,“我就路過看看,你們不用準備什麼。”
話雖這麼說,但傭人們還是不敢怠慢。
柜子里存放的上好綠茶被拿出來煮上,冷清的廚房裡也開始準備她從小愛吃的點心,寂靜許久的主屋由於他倆的到來,久違地散發出了些許生機。
盛恬坐在客廳沙發上,一時感慨萬分:“這幾位阿姨叔叔都是看著我長大的,就像那種鄰居家的長輩一樣,你看他們都還記得我愛喝什麼茶愛吃什麼零食,說不定平時也很想我呢,就是不知道他們幾個人會不會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