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兒媳去而復返,給沈念捎來幾株睡蓮:「我見你院子裡有不用的大水缸,正好適合養這個。回頭再從市場上買幾條金魚放進去,保准好看。」
沈念道過謝,大方地收下。缸裡頭積著些許雨水,沈念想找水舀給清洗乾淨,石家媳婦攔住說不用換,水質太乾淨花反而養不活。
兩人合力在缸底添幾塊青石,加些自來水,把睡蓮種進去。
小圓傘似的綠葉閒散浮於水面之上,其間夾雜著少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粉粉嫩嫩。若是下雨天,雨滴落在水面上,濺起透明的水花,叮咚的響聲定然如少女撫琴般動聽。
以前花圃溫室外有好幾個大水缸,接著氧氣泵,養著形態各異的金魚,大的多用來出售。但苗圃大院的孩子去要兩三條小魚帶回家玩,石叔都會免費贈送。
沈爸爸亦熱衷於垂釣,有次他在河裡釣到一隻大甲魚,約莫二斤重,回家直接丟進沈念養金魚的水缸里。缸里除了魚和甲魚,還有沈念和小夥伴們撈的小蝌蚪。
沒過幾天,蝌蚪先沒了蹤影,不曉得是叫金魚吃了,還是被甲魚吃了;又過兩天,金魚也陸續消失,沈念放學回家書包都沒來得及放下,對趴在缸底的甲魚生氣地嚷嚷:「為什麼吃我金魚?不都天天餵你肉了嗎?」
缸里的生物、家裡的小黃狗全歸沈念管理,狗被她養得膘肥體壯又聽話,沒想到大甲魚這麼壞,想要獨占這一方天地。
當然,壞傢伙也沒能逍遙太久,很快就被做成美味甲魚湯,祭了沈家人的五臟廟。
午間老雞湯燉好,滿院飄散著誘人香氣。沈念先盛出一大碗給隔壁姚奶奶送去,砂鍋煨的雞湯肉都軟爛了,不怕老人家嚼不動。
姚奶奶老伴兒去世得早,兒子在外省工作,有個小女兒在鎮上成家,時常拖家帶口的過來看看。一個人的飯不好做,沈念敲門時,老人家正打算拿昨天的剩米飯炒炒對付一頓。
「奶奶,我把雞湯上面一層油撇掉了,您放點青菜和調味料就能喝,不膩的。」
鄰裡間互送食物在鎮上是稀鬆平常的事,姚奶奶也沒推拒,把湯碗擱餐桌上,笑容可掬地問沈念:「傍晚有空沒?奶奶最近嘴裡沒味道,想炸點糖果子和麻角,你要沒事就過來幫幫忙,好歹咱倆還能聊聊天。」
「行啊,面您就別弄了,我在家和好端過來。」
午飯的菌菇老雞湯被沈念弄成三鮮鍋,天熱懶得炒菜,索性把想吃的一股腦兒丟雞湯里煮,搭配一碗隔水蒸熟的白米飯,倒也吃得盡興。
「要是老爸在,說不定還得嘬上二兩小酒。」
剛參加工作時,沈念和室友租的是老舊小區,樓下有家外地人開的餐館,三鮮鍋仔乃是一絕。不僅價格實惠(一鍋三十五元),味道也極其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