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的項目是木藝,筷子、勺子、木簪、木梳這些是小兒科,居然還有達人親手做出尤克里里、收音機。沈念自詡手巧,但同那些玩家相比,遠遠不及。
花瓶粘好後輕飄飄的站不穩當,得在底部放點重物。沈念加的是鵝卵石,再插/進網購的仿真花,擺到電視旁邊,客廳瞬間多幾分動人春色。
麻繩還剩下許多,沈念決定給肉包弄個窩。
老貓花卷同志屬於豪放派,搖椅上、床上甚至屋頂上哪兒都能睡。肉包打從到沈家就睡在一個舊靠墊上,閒得無聊時拖著它滿院亂跑,要麼就咬住瘋狂甩頭,把靠墊當成假想敵。
沈念給狗子粘了個淺淺的筐,順道縫張薄墊子鋪裡頭,墊子一角繡上肉包的名字,完工後將一下午的勞動成果拍照發朋友圈。
吳楠楠頭一個點讚,剛贊完就撥通沈念電話:「昨天王思遠結婚,你呀,有新歡就把舊愛扔一邊去了吧?」
「他都結婚了,我還惦記他幹嘛?」
「我跟你說哦,他婚宴搞得倍兒隆重!估計也是女方要求的,大飯店擺好幾十桌,多半都是新娘子那邊的親戚。他所里男同事羨慕他羨慕得要死,找個厲害老婆少奮鬥多少年。」
沈念挺佩服自己,聽吳楠楠嘮叨這些,就像聽陌生人的故事,明明她和王思遠分手也沒多久。她既不酸也不羨慕,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王思遠是現實理性的男人,與她不是一條道上的。
剛把房間收拾乾淨,齊妙拎著水果上門,笑嘻嘻地說來看看她哥不在,沈念會不會得相思病。
「我好得很。」沈念切半塊西瓜,和齊妙邊聊邊吃,「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嘁,一個人在家有什麼好?無聊死了。你去我哥那不照樣能養貓養狗?」
齊妙是愛熱鬧的,搞不懂沈念為什麼非得呆在老院。但哥哥的工作性質她了解,忙起來壓根沒時間顧家,這樣一想,在鎮上住著至少有朋友有老鄰居,到上海才是真的人生地不熟,沈念這樣做似乎也有她的道理。
黃沐瑤回來時,齊妙已經走了。她推輛嶄新小巧的女士電動車,車筐里滿滿當當全是些小玩意兒。「沈姐姐,我買輛車送你,以後出門方便。」
見她一臉歡天喜地的表情,沈念不忍掃興,客套兩句便大方地收下。沈念到廚房預備晚飯,黃沐瑤又去搗鼓她的畫,吃完飯仍是窩在房裡不出來。
到八點多終於大功告成,她拍張照發給翟逸池:「翟總,我畫了張你的素描,希望你能喜歡。」
翟逸池正陪一幫富二代喝酒,約好下半場去KTV消遣。這些人年紀都不大,二十啷噹歲,有的家裡搞工程,自己跟著學本事,有的則是純粹的紈絝,只管吃喝玩樂。
他與他們稱兄道弟,不見得是真交情。看不慣也沒辦法,生意場上本就只有利益關係。收到黃沐瑤發的圖片,翟逸池粗略瞄一眼就擱在一邊,沒想到黃沐瑤會契而不舍地騷擾他。
「翟總,什麼時候有空,我把畫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