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嵐沒錯,事情趕巧了。都是我這幾天惹了陛下不痛快,他發落不了我,倒教阿嵐碰上了。是我不對。”戚少雍把盒子放到桌子上,“這是我給阿嵐的賠禮,姐姐等她醒了給她。”
“你又給她什麼?”
“也沒什麼,”戚少雍把盒子打開,露出厚厚一沓紙,“陛下不是罰阿嵐抄一百遍《女戒》麼,她小孩子家哪裡遭得住這罪,我就乾脆停了一下午課,讓書院的學生幫著抄了。”
“胡鬧!”戚氏斥了一句,驚動了榻上的蔣嵐,她翻了個身,嘟囔著幾句不為人知的話,又睡過去。
戚氏怕再打擾到女兒,抬手揪著戚少雍的耳朵就提溜出去了,“人家學生都是男子,以後都是要走仕途的,你讓人家抄《女戒》算怎麼回事。”
“書院百十號人呢,分攤下來一人還抄不到一遍,不妨事的。再說了,這等糟粕合該讓他們見識見識,知道世間女子大不易,省得以後禍害人家姑娘。”戚少雍把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替自己辯解。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做事情總是那麼不著調,你要讓父親和我再跟著操多少心!”戚氏氣得想揍人,巴掌都揚起來了,還是沒忍心打下去。
她頹倒在椅子上,已是紅了眼,“你當年不想做官,我由著你,你去濟州,我也由著你,沒幾年你說又回來翰陽書院教書,我還是由著你。現如今你卻又想出海下南洋,這一回又一回,你還是不肯安安穩穩過日子。弟弟,父親年歲大了,你就是不體貼我,也該心疼心疼父親。”
戚少雍把手放在戚氏的肩頭,安慰道:“姐姐,我還年輕,我想多出去走走,哪怕見一見世面也是好的。”
“你說得容易,你現在教導太子功課,不比當年來去自由。陛下信任你才把太子交給你,這是天恩,別人想都不敢想的,可這才多長時間你又要出么蛾子,陛下沒直接砍了你的腦袋已經是仁慈了!”
“我知道,我沒敢糊弄太子,能教的我都教了。俗語講,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太子聰敏,我就是不在他也能學得好,離開個一年半載沒有問題。再者說,我也年輕,也得出去歷練歷練,才能沉澱些新東西繼續教下去。可是這話不能跟皇上說,姐姐,我只能告訴你。”
戚氏拿手點了點他,敗下陣來,“罷了罷了,隨你。你長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戚少雍聽出她語氣鬆動,乖覺地蹲下來伏在她膝頭,“姐姐放心,我那朋友是在濟州時就相熟的,信得過。而且這船是他買的,要往南洋去賣貨,船上都是他手底下的人,不會出岔子的。”
“你心裡有數就好。”
戚少雍斟酌一下,又道:“姐姐,我想帶阿嵐一起去。”
戚氏原本松下來的心又是一跳,直接失手把戚少雍推出去摔到地上,“你胡說八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