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趕緊的!”
“有。”蔣岑認命道,“我這就派人回家拿了送松碭山去。”
蔣岑辦事向來靠譜,得了他的話蔣嵐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她先去了謝宗的帳篷,當值的侍衛說皇帝行賞完他就往東邊的林子裡去了,蔣嵐往林子裡邊跑。
這一片樹林托著一泓清泉,蔣嵐在潭邊找到了謝宗。他正支著烤架,底下烈焰刮雜,架子上用木頭串了三隻肥兔子,已經冒出了香氣。
謝宗朝她招手,“野兔子肉筋道,趕緊過來嘗嘗。”
蔣嵐想到先才蔣岑交代的諸如“洗乾淨再養”的一類話,抿唇彎起嘴角,小步跑過去緊挨著謝宗坐下,“正好餓了,快好了嗎?”
“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伺候在一邊的順喜公公見了,把孜然胡椒一類的瓶瓶罐罐悄悄放到謝宗觸手可及的地方,有安靜地帶著其他侍衛避開,藏到附近二人看不到的地方。
蔣嵐看見順喜的小動作,很滿意他的識趣,趁著謝宗撒胡椒的時候張開手臂把他的胳膊抱個滿懷。
謝宗手一抖,滿瓶胡椒都丟了進去。
蔣嵐偏偏不自知,柔嫩的臉頰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撒嬌一樣地抱怨道:“我從曹州騎馬過來,趕了一路,都要累死了。剛剛睡了一覺,現在渾身都疼。”
“出去玩一趟又不著急,這麼趕做什麼?”
我怕晚一點小舅舅就晚節不保了……
這話她沒說出來,只是把下巴擱在他臂彎中,一雙浸了星輝的眼眸巴巴的看著他。
如今的謝宗褪去少年稚氣,眉目凜厲,墨色深瞳如鉤,氣勢迫人不敢與他直視。可是蔣嵐從小跟在他後邊,連天都能翻個個,從來只有欺負他的份,這所謂的威儀於她不過紙老虎,該看的一點也不少看一眼。
謝宗被盯得臉色轉紅,握拳放在嘴邊咳了一聲,“怎麼了,做什麼老盯著我?”
“你好看呀!所謂秀色可餐,我肚子餓了,兔子又沒有烤好,只能先看看殿下果腹了。”蔣嵐一本正經地胡扯。
“又胡鬧。”謝宗輕聲斥道,卻沒有過多苛責,反倒趁著四下無人看見,手臂一伸直接把人摟在懷中。
蔣嵐把頭靠在他柔軟溫熱的頸窩中,又在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半眯著眼望向遠方逐漸黯淡成一線的紅霞。
皓月出於東山,星子也逐漸爬上天幕。周遭一片寂靜,只有遠處駐紮的營帳里不時傳來眾人喝酒划拳的飲樂聲,倘若仔細些,還能聽到一陣陣絲竹聲。
“琴瑟在御,莫不靜好。”蔣嵐腦海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不由低喃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