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已經把別開到了門外等她們,聶真兒邁著無比沉重的步伐上了車。
「真兒在想什麼呢?怎麼感覺你不是很高興?」欒清霄問。
聶真兒恍惚地看著欒清霄,苦澀道:「我沒事。」不過是二十萬的債務罷了,她十年內一定能還上。
她現在才十八歲,十年後也不過二十八歲,重新開始一點都不晚。
聶真兒一邊安慰著自己,試圖把自己滿是創傷的心補上,至少讓它不要再流血了。
欒清霄皺眉看著她:「不對,你肯定有事。」
聶真兒勉強笑了笑,道:「我就是突然想起我父母了……」
聶真兒說著,對父母的思念和心中的委屈忽然湧上心頭,她的眼睛一瞬間沁滿了淚水,卻倔強地緊緊抿著唇,睜大眼睛,不讓眼淚落下。
眼淚是弱者的武器,她要做一個強大的人,不能哭,千萬不能哭。
聶真兒的耳邊傳來一聲淺淺的嘆息,有人輕輕掰開她握緊的手,然後將她的手放在她噙滿淚水的眼前。
「你的眼睛被自己的手擋住了,現在誰都看不見。」
聶真兒聽見欒清霄用輕柔的聲音對她說。
聶真兒的眼前一片黑暗,她忍不住眨了下眼睛,溢滿的淚水濡濕了手心。
但確實如欒清霄所說,她遮住了自己的懦弱,可以在自己的角落盡情哭泣。
沒有會看見她的眼淚。
李叔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從後視鏡中看到了欒清霄臉上的表情,她的眼中充滿了憐惜和……愛意?
李叔以為自己看錯了,連忙閉上眼睛再睜開,結果欒清霄眼中愛意並沒有消失,反而更深了。
李叔:「……」
這是什麼情況???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小姐才剛剛認識這個正捂著眼睛哭泣的女孩,怎麼就突然愛上了?
難道她喜歡愛哭的女孩?
問題是之前被欒清霄罵哭的女孩不知凡幾,他可從來沒有在欒清霄眼中看見過如此溫柔的愛意。
再說了,小姐喜歡的人不是她現在的未婚夫敖塗松嗎,怎麼從敖塗松那裡帶來個女孩就突然移情別戀了?
紅燈變成綠燈,李叔想不出原因,憂心忡忡地繼續開車。
聶真兒沒有放縱自己,只是把眼眶中的淚水眨出來,就沒有再繼續流淚了。
她轉過身對著車窗,用衣袖擦乾臉上的眼淚,覺得自己沉重的心輕鬆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