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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以會興,悲以別章。①

人的一生何其短暫,生命消逝就如同晨間的霜露,即使是飲酒作樂,卻也只能慷慨悲歌,憂愁難忘。時光不會重來,花落不會再開,苹花只在春日綻放,蘭草只在秋日芬芳。餘下的日子那麼短,逝去的光陰卻那麼長,歲暮日晚,應及時行樂。朋友相會固然使人快樂,一旦別離卻又令人哀傷……

似乎是聽到姜蕙過來的輕微腳步聲,蕭晟拿起那張薄薄的白宣,轉過身來,輕聲問道:「蕙兒為何突然想起陸平原的詩?」

姜蕙腳步一頓,眼中似有輕嵐,靜靜停在絹紗插屏邊,雪青色裙擺間銀線流光,這樣一看,好像又恢復了沉靜恬淡的樣子,仿若月娥姑射了。

她黛眉輕舒,淡淡笑道:「一時愁緒,無病呻吟罷了。」

皇帝卻沒有放過這個話題,走近姜蕙,表情捉摸不定,眸色沉沉,接著問道:「這一節還剩『豈曰無感,憂為子忘。』一句,貴妃為何不寫?」

豈曰無感,憂為子忘。怎麼會沒有如此感嘆,只不過因為見到了你而忘記了憂愁。

姜蕙莞爾:「晨間妾寫下這詩時,尚還沒有能解我憂愁的人前來呢。」

她說著從皇帝手中取走白宣,走到書案前鋪開,拿鎮紙壓住,隨後用墨錠略磨了磨墨,左手輕撩衣袖,右手拿起擱在筆架上的小毫蘸了墨汁,在硯邊暈開,落筆於宣紙上,補完了這一句。

——豈曰無感,憂為子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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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①節選自陸機《短歌行》

第17章 秀女

姜蕙執筆時,神色認真,從蕭晟的角度看過去,只能見著欺霜賽雪的半張側臉。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想岔了,亦福至心靈明白了姜蕙的意思,女兒家的含蓄矜持,讓他如溫水滌盪般熨帖。

他開口道:「蕙兒落筆,驚鴻游龍,鐵畫銀鉤,當真好字。」

姜蕙在屋角銅盆淨手,聞言輕笑一聲:「當初在崇文館,林先生可是要陛下同妾身學一學這字面功夫呢。」

蕭晟少時,一手字在崇文館眾多學子中,是出了名的丑,還是後來奮發臨帖、日日堅持,才有現在的一手好字。

皇帝輕咳一聲,如今他威儀日重,不論少時好友還是朝中臣子,少有敢同他如常說話的,今日在貴妃這裡被揭了丑,卻並不覺得冒犯,笑道:

「蕙兒當時,可是在父皇和承平姑母那裡顯擺了好幾日,神氣得很呢。」

姜蕙面色一紅,用絹帕擦乾雙手,端起那碟被冷待許久的桃花糕,道:「陛下嘗嘗?」

蕭晟捻了一塊放入口中,入口軟糯微甜,甜中又蘊著絲絲酸味,淡淡的奶香縈繞口中,甜而不膩,酸而不峻。

「很好吃。」蕭晟溫柔道。

皇帝陛下當然吃過許多種糕點,一般的桃花糕是不會撒山楂碎的,而姜蕙這樣做,只是因為蕭晟不愛吃甜,卻愛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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