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大小官員自然為皇帝準備了豐盛的宴席,只待第二日一早便恭恭敬敬地把皇帝陛下送走。
正是戌時,知州府邸燈火通明,怡順儀自二公主臨時歇息的屋子退出來,低聲詢問身邊的素錦:「懷慶公主安歇了嗎?」
素錦搖搖頭,回稟道:「懷慶公主同二公主去看過皮影戲過後,又去前院尋了陛下,說是要把今日在外頭買的摺扇送給陛下,方才才從前頭回來,一時半會兒應該還未歇下。」
怡順儀點點頭,又問:「付貴人去前院了嗎?」
「沒呢。」素錦聲音更低,「聽聞陛下不僅沒有點付貴人侍寢,連曾知州他們安排的美人都一道拒了。」
「陛下明日要動身往五台山祭拜太后娘娘,如此也是常事。」怡順儀聲音平淡,轉身往懷慶公主的屋子走,「走吧,去看看懷慶公主。」
「是。」素錦垂首應了,提著燈籠走在側前方引路。
她姿態恭謹,一路不發一言,不願因自己而讓自家主子心情更糟。她跟著怡順儀從羅府到皇城,怎麼不知道怡順儀現在的平靜不過是一層虛浮的面具呢?
自家主子千方百計哄得二公主動了跟著去南巡的心思,這才得了伴駕的位子,可這一路過來,陛下根本沒有召幸過她,似乎真的當她是來照顧懷慶公主和二公主的,這怎麼能不讓她們這些貼身伺候的心下發寒?
要知道,就連從前在宮中不大受寵的付貴人,陛下也是召過的。
伴駕的妃嬪只有兩位,這樣一來,讓付貴人獨占鰲頭倒還是小事,自家主子似乎徹底失寵了才是大事。
主子膝下只有二公主,尚沒有皇子傍身,雖說處在從四品的順儀位上,在陛下的後宮中勉強也算高位,但素錦心中明白,主子她絕對不甘於此。
「那是誰?」
怡順儀突然開口,將素錦的神思拉了回來,她飛速往懷慶公主的屋子那邊望了一眼,回話道:「看不清面容,不過看她腳步匆匆的樣子,不像是受過宮規的,應是這府里的丫頭。」
為了迎接皇帝陛下,曾知州帶著全家老小搬到了別院暫住,偌大的知州府邸都讓給了皇帝,只留了一些伺候的丫頭小廝。
「既是這府里的丫頭,見我們提燈過來,為何急著溜走?」怡順儀若有所思。
她換上一副關切的面容,走到懷慶公主屋外,詢問守在外頭的小宮女:「懷慶公主睡下了嗎?」
那宮女行禮道:「公主已經安歇了。」
怡順儀點點頭,正要說些什麼,面前的雕花木門被輕輕推開,從裡面邁出一個碧色衣裳的宮女,她向怡順儀施了一禮,輕聲道:「怡順儀主子這會兒過來,可是有什麼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