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這裡終於不再出聲了,他現在心裡有點打鼓。
他害怕面前這一個年輕人,打心裡害怕,單單憑看上一眼,單憑自己的動作反應與言語,就可以推理出這麼多東西,這一個年輕人實在太可怕了。就是那一個人,那一個天命所歸的人,還沒有面前這一個年輕人的反應,還沒有這一個年輕人的眼光。
「宋閥也不可能。」年輕人看了一眼正在冒汗的李靖,緩緩地道:「宋閥最為堅持漢人正統,堅持排除異族,同時還是南人,他們向來只有守成一隅的勢,沒有向北發展的可能,所以,就算他們有你這樣的人才,也不會派來杜伏威這裡做臥底,而是派去李閥或者河北竇建德這兩地做臥底更有可能。杜伏威失敗了對宋閥有什麼好處呢?暫時來說沒有,如果宋閥家主想向北上發展,杜伏威的江淮軍不但不能失敗,還要繼續不斷強大下去,來搞亂北地的局勢走向,和周邊的勢力斗得你死我活,耗盡北地群雄的元氣,宋閥才會有希望!」
「那,那你說我是李閥之人?你憑什麼斷定我就是李閥之人?是因為我也姓李嗎?」李靖滿頭大汗,他強裝鎮靜地問。
「不。」年輕人搖搖頭道:「我想,跟你姓氏應該沒有太大的關係。」
「那你為什麼那麼肯定說我是李閥之人呢?你又是根據什麼推斷的呢?」李靖問。
「你真的想聽嗎?」年輕人微微一笑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就試推理一下好了。李閥一直是皇親國戚富貴之家,久居太原,與突厥人相互通商,關係良好,馬匹更是品種精良,數量充足,因為是一方守軍,所以士兵也是四閥之首,而且訓練有素,他們精兵良馬,正是放眼天下間最優勝的勢力。」
「因為這樣,所以很多有識之士就紛紛來投,加上暗暗聚匯一些不願在朝為官或者由朝庭不容的奇人異士,他們有足夠的金錢和勢力,個人行為上又有一點點禮士謙恭,所以應該有不少人才對他們很有好感,而且抱有很大的希望,覺得他們會是日後的明主。」年輕人看著李靖,正容道:「李家閥主李淵,表面漁色懦弱,其實深懂隱忍之道。其弟李神通,更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手和豪傑,仗義疏財,急公好義,江湖人人伸手誇讚。李淵有子三人,有大子李建成,智勇雙全,屢立戰功;二子李世民,六歲就有相士稱為日後濟世安民之人;三子李元吉,武功卓越驚人,為後生一代中之佼佼者。」
「三人如其父李淵一樣,各人都四處招攬人才,以等待日後時機。」年輕人笑笑道:「不知你是三人之中那一個俊傑的屬下呢?」
「你……為什麼不認為我……我是李閥之主李淵的屬下?」李靖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問。
「因為李淵不夠聰明。」年輕人哈哈大笑道:「李淵一直受到楊廣打壓,早年的生活不盡人意,後來楊廣無力,他才稍有起色,他是一個及時行樂的人,現在可能正享受著難得解脫,這歡愉的人間極樂。現在的李淵恐怕正樂不思蜀,不,樂不思天下!又如何會長遠到派你來杜伏威的身邊潛伏以待日後呢?」
「……」李靖又無語,他想辯駁面前這一個年輕人,沒有辦法,因為他說得有道理。
「大子李建成雖然表面謙恭,可是內里傲物,而且睚眥必報,恐怕不會是你挑選的明主。」年輕人下猛藥道:「三子李元吉年幼,而且氣血方剛,自持勇力,想必也不會是你心中效勞的人選。所以說,你效力的人選取只有一個,那就是李淵的次子,那個六歲時就有相士說他長大能濟世安民的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