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銑沒有理他們,他轉過身,大聲地對那個面具怪人道:「我蕭銑能有今日,還憑尊下之賜,如此的大恩大德,蕭銑必銘記於心。日後……」
「我們沒有日後。」面具怪人一揮手,冰冷地道:「我們沒有來過這裡,也沒有見過陸抗。」
「是的。」蕭銑馬上會意地應道:「陸抗是三當家密謀宇文家的人殺的,殺死他的人是『影子刺客』,我沒有見過尊下,只看見了影子刺客。他甚至還在我的肩頭上刺了一劍……」蕭銑拾起地上的一把劍,一劍將自己的肩膀刺穿,鮮血長流如注,可是他的臉上的微笑還在,他在微笑地看著那個面具怪人。
面具怪人卻沒有去看他,一揮手,和那個高大的黑面獨眼男子飄然而去。
「二……大當家,我們外面還有很多弟兄,而且我們也沒有受傷,何不……為什麼不將他們也留下?」一個心腹模樣的人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污,小聲地問道。
「如果我們沒有那麼多人。」蕭銑微微一笑道:「留下的人是我們。你以為他們不想幹掉我們嗎?只是我們有提防之心,而且人多勢眾,他們還無法確信能得手罷了。不管怎麼說,這一仗我們總算打贏了,我們總算在陸抗這一個老烏龜的壓迫下翻身做主了。通知外面的所有兄弟,清理所有場地,不要留下一個活口,也不能留下一絲破綻……對了,那幾個傢伙現在考慮怎麼樣了?」
「香貴那個軟骨頭已經最先擁戴二當家……啊……是大當家做大當家了。」另一個心腹小聲道:「但另兩位卻還沒有……香貴和我們的那個人正在勸他們。」
「勸個屁!殺掉算了……」蕭銑目中怒光一閃,不過又馬上平靜了下來,他點點頭,儘是鮮血的臉上帶著一絲絲微笑道:「那就再勸勸吧,畢竟大家是兄弟一場。」
此時晨光大亮,東方朝陽徐徐東升,灑得大地一片金芒。
杜伏威和徐子陵兩個正在江邊的一處洗擦著頭臉,換掉沾染鮮血的衣物,然後雙雙坐倒在江岸之上,兩個人看著對方,都禁不住哈哈大笑,就像一大一小兩個瘋子。
「小子你牛。」杜伏威大笑道:「要是我,打死也想不出如何讓那個蕭銑反水的計策,對了,你怎麼知道那個傢伙腦後有反骨的呢?你之前又沒有見過他是不是?你怎麼知道他一定肯幫你?如果他把你的計劃泄露給陸抗,我們還真有點麻煩呢!」
「如果他不是傻子。」徐子陵淡淡地道:「就不會那麼做。這是他翻身做老大的最好的機會,他等這一天都快等瘋了,他會拒絕我?而且現在他也沒有什麼損失,只不過死掉幾個手下,可是卻將陸抗的親信和那三當家全部幹掉了,甚至親手幹掉了陸抗,呵呵,如果不是他先跟你聯手幹掉那個三當家,再使詐偷襲陸抗,只靠我們蠻幹,就像你說的,倒真的有麻煩。」
「媽的,跟你這個小子一起,就算殺人放火都格外舒心。」杜伏威伸手過來,拍拍徐子陵的肩膀道:「這麼有能耐,看來你這個小混混很快就可以超過我這個大混混了,老子放長雙眼,等著看那一天,你小子好好干吧!只是別太貪把自己給賠進去了!你他媽的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難得你誇我。」徐子陵也伸手過手用力地拍打杜伏威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下次我請你吃老牛筋炒崩豆好了。」
「下次老子請你吃!」杜伏威哼道:「廢話少說,金子拿來,老子幫你忙了一天晚上,堂堂一個江淮軍的大總管幫你跑腿,這個跑腿費你給得給,不給也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