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看過這些人,自那個荒村里,當時因為讓邊不負逃了,心情極度惡劣,甚至還痛罵過那個撞了他們火頭的姓陳老頭。這些人儘是亡命之徒,個個又身手不錯,看來跋鋒寒真的有麻煩了。先是有大江聯盟主江霸遺孀鄭淑明率眾圍攻在即,又有金波凌風等江湖好手撿死雞在後,恐怕他今天不灑掉血休想脫身了。
一陣長笑來自左鄰房舍的瓦背處。
兩人循聲瞧去,見到發笑者是個身量瘦長,瀟灑俊逸的中年人,臉上泛著嚴厲陰森之色,令他的笑容透出一種冷酷殘忍的意味。兩手各執大刀一把,頗有威勢。他旁邊高高矮矮站了十多個形相各異的人,個個太陽穴高高豉起,神氣充足,均非易與之輩。
那人笑罷沉聲道:「本人錢獨關,乃襄陽城城主,聽說大江聯鄭當家為夫報仇,與刀劍狂人跋鋒寒一決生死,特來做個見證!本人保證,無論誰勝誰負,絕不相幫。另,錢某想向勝方討個小要求,希望能把落敗身死的一方安撫厚葬,生死一決,再不追究。兩位意下如何?」
他沒有問鄭淑明,而是問跋鋒寒和徐子陵,顯然,他把徐子陵也畫入跋鋒寒那一邊去了。
不但是他,而且所有的人也自動把徐子陵列為跋鋒寒的夥伴,個個目光如刃,欲把徐子陵置之死地而後快。
「靠。」徐子陵沒好氣地對著跋鋒寒笑罵道:「老跋,你是不是故意把麻煩往我身上整的啊?你千年萬年不請我吃一頓飯,我說剛才怎麼那般好,要請我吃飯,原來是拉我下水啊!」
「你可以跟他們解釋,說你不是跟我一夥的。」跋鋒寒大笑而答道:「就是不知他們會不會相信。」
「他們一個個全是鼠目寸光的豬頭。」徐子陵一開口就把所有的人全得罪光了,道:「他們笨得要命,又怎麼可能會想我,我才是你這個傢伙的對頭呢!老跋,我發覺認識你那麼久,沒一次是能帶點好運來讓我高興高興的,次次看見你不是打就是殺,我真是……我怎麼就認識你這樣的一個瘋子啊!」
「這位朋友。」錢獨關有點驚訝徐子陵在重圍之下還有心情說笑,他見多識廣,眼光毒辣,自然不會太小睢徐子陵,可是因為自己一方人數眾多,遠在對方之上,又占足天時地利人和,心中倒也不太在意,不過還是帶有一絲小心地探問道:「不知這位朋友高姓大名,聽尊駕的口氣,似乎並非跋鋒寒的朋友,可否先行站出來與錢某一起,由鄭當家與跋鋒寒兩方自行了結呢?」
如果徐子陵一同意,那麼他無論是不是跋鋒寒的朋友,也會讓天下人譏笑為貪生怕死的無義之徒。
可是如果徐子陵不同意,那麼他就理虧了,橫加插手他人的仇怨之內,到時人人得已誅之,就算大家一併殺了,也根本不會有任何人可憐。
錢獨關此言一出,徐子陵便覺得這一個傢伙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簡單,如果說魔門的白清兒可以輕易控制這樣的人,徐子陵打死也不會相信。不過為了立威,為了給魔門一點兒小警告,他也不在乎拿這一個錢獨關開刀,不管他是不是魔門的人,反正遲早也會跟魔門衝突,不如現在先擾亂一下白清兒的大計,就當是送一點小禮物給婠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