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個清淡自然的聲音輕笑,如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笑聲把整個小樹林變成靈動飄逸起來,如天籟初起,鳳歌高鳴。那清淡如水的聲音笑道:「聞說秦王殿下軍中自設有一個『天策府』,專掌國之徵討,有長史、司馬各一人,從事郎中二人、軍諮祭酒二人,典簽四人,錄事二人,記室參軍事二人,功、倉、兵、騎、鉈、士六曹參軍各二人,參軍事六人、總共三十四人,儼如一個小朝廷,可見殿下之志不只在於區區征戰之事,秦王殿下為何不實言答之?」
「你牛啊!」徐子陵給李世民一個大拇指,道:「看來在大家大族出的身的就是不一樣,這些東西不要說要我做,就是要我記,我記不了。」
「徐公子也不差。」那個清淡自然的聲音委婉地道:「飛馬牧場本來一百六十多年從來也不曾出世,因為富裕安定,其中之人大多驕奢淫逸,品性慵懶自好,人人賭博賽馬遊獵嬉戲,無所事事。可是現在卻讓徐公子在幾個月就把他們變成了熱血鐵騎,人人士氣激昂,拼搏向上。」
「東溟派遠離中原。」那個清淡的聲音又緩緩道:「除了偶爾與中原人作兵器上的小交易之外,其餘時候一向遠離中原,飄流海外。聽說東溟一派有嚴格祖訓,與飛馬牧場相同,不得參與中原之事。可是今天的東溟小公主卻為徐公子四處征討,先後挫敗沈法興與李子通,力護徐公子的家鄉揚州不失。」
「今日江都。」那個清淡如流的聲音輕笑道:「如果非小女子親眼目睹,都不敢相信有如此之地。人人無官而治,無兵而守,無律而持。徐公子的無為之治在揚州一城得到了極大的顯現,雖然根源仍是嚴法刑罰威嚇所致,可是相比這個亂世別處,卻又要好上太多了。揚州富戶無人敢不仁,窮戶無人敢偷竊,人人雖然無規矩而慎微。這一切,據小女子所考,皆為背後神秘的徐公子之功勞,雖然徐公子表面猛說對天下亂世百姓萬民無視,可是卻心口不一,不肯實言回答,令小女子好生失望呢!」
「子陵果然是好樣的。」李世民一聽,目光射出極其凜烈的神光,久久地注視著徐子陵,最後那兩道神光隱去,化作豪氣干雲的仰天大笑道:「世民一早就知道子陵必不在人之下,乃世間真龍,想不到還遠遠超出了世民的估計。如果不是今日初聞,世民還只以為子陵只有數戰之功,想不到已經擁有揚州一城,難怪敢與杜伏威爭鋒,硬撼於竟陵,難怪江淮軍對子陵如此的忌憚!原來子陵還有世民不知道的諸多得意之舉啊!」
「揚州不是我的。」徐子陵連忙分辯道:「我就只是殺了幾個小毛賊來嚇嚇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做什麼。」
「徐公子不必過謙。」那個清淡自然的聲音笑道:「今日小女子找兩位前來,是代家師問一聲,假若日後兩位有為天下決策處事之日,又有何所為?又有何願?」
「一定要答嗎?」徐子陵帶點頭疼地道:「我還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呢!」
「世民與子陵相同。」李世民同樣哈哈大笑道:「家嚴雖然偏得一隅,可是太子之位非世民之身,而長兄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