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略則盡力讓車隊行進得更加迅速些。那千人騎受阻於洛水之流,那十丈左右的河面阻擋了他們的來勢,不過他們沒有死心,沿途向下流搜索過來,以圖找到另一個渡口。可是河水攔得住馬,卻擋不住人,特別是武功高手。
千人騎中有一個高冠的男子排眾而出,踏波而過,無視斥候們箭矢,直撲而來。
一個離得最近的斥候撥馬轉身,卻來不及,讓那個高冠男子一拳打飛。那個高冠男子出手奇快,狠辣非常,眨眼之間,已經連殺數人,直嚇得剩下的斥候個個拍馬就逃。
高冠男子看了,也不追趕,一聲呼嘯,上流滑下數隻小船。上面一船儘是木板,當小船並排在一起,把那些板架設在兩三條小船中間,輕易就形成了一道浮橋。
這一千騎也不著急,緩緩以三騎並排策騎過河。
無聲無息,他們已經過得河來,可是他們並不出發疾追前面的糧隊,而是一個個在看著天空。
天空什麼也沒有,一片晴朗。
陳智略可不這麼認為,他覺得這一個天空遍布黑暗,簡直晴天霹靂,火星四飛,金蛇亂舞。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不得不相信。他再三看去,再三確認,在證明自己眼花,城下向洛陽攻擊的不是敵人,而是瓦崗軍,可是他失望了。
在城下攻擊的,正是有著大鄭軍旗的敵人,而不是瓦崗軍。
雖然只有數十架簡陋的投石車,雖然如果想用這些投石車攻陷洛陽城,那恐怕得等到孫子那一代人才有可能。但是對於陳智略來說,這還是一個晴天霹靂。
因為這並不好笑,這些投石車的出現,證明了瓦崗軍正處於劣勢,否則絕對不會龜縮在洛陽城中不出戰殲滅敵人。反過來說,敵人正在占優。自己糧隊和援軍需要面對的是,現在打得瓦崗軍龜縮在洛陽城裡的大鄭軍。
在這五六里的平地上,一目了然,敵人已經沿著洛水,把小半個洛陽都圈圍起來了,用地面上那些巨大的壕溝,而另一邊平地,則有數千騎兵在演練著某種陣式,還沒有發現自己這一支糧隊的出現。
面對這種情況,陳智略前退兩難。
退,敵人有一支千人騎在後面等著,可是如果不退,前面等著的不知多少的敵軍,如果說後面是狼,那前面肯定是虎。退肯定比進要安全,可是退,又能退到哪裡去?只要後面那支騎隊走掉一人,那麼通報敵軍尾隨殺來,自己又如何能夠抵擋?
陳智略一下子頭疼欲裂,想死。
樊文超比他好不了多少,他在車隊的後尾,還沒有看見前面發現了什麼事,卻不知為何停了下來,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斥候回來報告說,有敵人過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