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經過兩年來的改變,不但周圍的人,就連她自己,也感到自己已經是一個脫胎換骨的人。
曾幾何時,昔日那些淫穢和玩樂,墮落和放縱,那些東西不知不覺間統統遠去。換之而起來的,是一種成熟和健康,一種得體和嫵媚。絕不再是妖媚,而是一種自內里及外流露出來的女人嬌艷,女人成熟的一種極至。
她有信心再站在到他的面前,因為,她知道,她已經不同,他一定會對她另眼相看的。
相比起以前,她已經完全不同。
果然,他雖然還是抗拒,但也寬容的給她一個機會,一個真正讓她努力了兩年而無日不渴望的機會。她記得她曾為這個機會的到來激動萬分,雖然當著他的面,深怕他不喜,不敢哭出來。但是,事後,卻每每想起來,俱痛哭不止。
既有悔不當初的酸苦,又有重新做人的欣喜。
現在,房間裡,也有同樣的哭聲,一點兒也不會比她的哭音更加弱小半分和輕微半分。同樣是狂喜和放縱地渲瀉,同樣是悲喜交加甜苦俱全,同樣讓人聞之即斷腸……
雲玉真不自覺,也於喉間嗚咽起來。在裡間那屋子裡的哭音最為劇烈的時候,她禁不住,也為自己流下了悲喜甜苦俱有令魂魄也為之消融的眼淚,她忍不住的斷腸之淚。於這間小房門之前,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前來的所有目的,只為那一份辛酸的共鳴,為自己的身世,掬出一把縱橫不止的眼淚。
雲玉真無力地偎依在房門之上,小聲地嗚咽著,偷偷地。
不知何時,裡間的哭音漸小。
不知何地,裡間的哭音漸止。
可是,雲玉真卻越發沉浸於自己辛酸和悲苦的過去之中,越發垂淚不止,那嗚咽如泉,不絕。
此時,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黑暗下來,似乎不忍再看這一個自憐女子的梨花帶淚之容。
雲玉真正哭得傷心,忽然覺得背後一輕,整個跌了進去,一驚非小。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鄭淑明那還殘留著淚痕的微紅雙目,那好奇的探詢,和她那打開房門的雙手。雲玉真大羞,想飛身逃遁而去,可是,她不能。
就算她能,她也不捨得。
當那個人抱住她,就算下一該天地崩裂山河粉碎,她也絕對不會離開他的抱擁。
因為,曾幾何時,這是她心中最為期盼的一個夢想,就算下一刻她將死去,也願意在他的懷中死去。如果能那樣,那麼她也會深覺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