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子陵緩緩舉起來的右手之上,有一股氣息,緩緩凝聚成一枝松臂,不斷地伸延。
狼眼人向徐子陵轟出的力量越大,他手裡那枝松臂就延伸得越長,那上面的松針就越多,越密。所有一切的攻擊氣息,那些暴虐的力量,在這個神醫莫為的手中,竟然化作蔥蔥綠綠不斷生長的松枝。
「裝神弄鬼,給我死吧!」那個狼眼人憤怒地大吼,身形一旋,另一拳蓄積的力量如山洪爆發般轟出,直向徐子陵毫無防禦的胸膛。
「竹。」徐子陵淡淡地道。
地面上,似乎有筍突地而出,似生長得極慢,但事實極快,當那個狼眼人的拳頭還有半尺,那筍已經生長三尺之長,抽技長葉,一葉葉青蔥的竹葉展開,伸出,迎風而動。
在那個狼眼人的巨拳重轟之下,那些竹枝在搖拽不定,甚至彎曲,似乎不受重壓。
可是偏偏是柔軟如斯的竹子,那些脆弱如無比的竹葉,竟然將那一股山洪爆發般的力量緩緩阻住,最後甚至緩緩地反彈,越來越快,將狼眼人整個人彈飛,整個人撞在躍馬橋一個橋墩之上,轟一聲,撞得粉碎。狼眼人於滿天的石粉中射出,帶著一種驚疑,看著徐子陵。
在這兩下交手之中,徐子陵沒有一絲的攻擊,卻狠狠地挫敗了他幾乎最強的殺著。
在他的烈焰暴洪拳之下,幾乎沒有人能夠如此無視,如此淡然自若的化解於無形。
這怎麼可能?
徐子陵雙手一彈,那些竹葉飛射而出,交織成一個個美麗又玄奧的圖案,將那些又想瘋狂衝擊而來的黑影一個個彈射出去。那個黑影越是瘋狂進攻,那麼他的反彈之力就越強,不少黑影身不受己地跌下河。又有三個黑影拋出套馬索,甩向徐子陵的頭頂。
徐子陵雙手一合,一枝竹條長長探出,那些竹葉與那些套馬索一碰,那些套馬索竟然反將那三個黑影自己的本體反扯過來。
常何會對六七個黑影,他全身連中數刀,遍體浴血。
不過,他似乎活膩了似的,絲毫不懼,狠拳反擊。誰砍他一刀,他馬上飽以重拳,除了沙芷菁之外,自己的身體絲毫也不防禦。三個黑影面門中拳,牙齒掉落一地,那鮮血更是泉水般噴涌。不過這些黑影顯然是久經訓練的死士,沒有一個人哼聲,也沒有一個去擦拭面門的血水。
一揚手中的黑刀,又一起惡狠狠的撲上,仿佛一群受傷的餓狼。
沙芷菁讓常何護在身後,她幾乎暈厥,可是拼命忍住了。她抽出金針,不知出於如何用意,仿佛只是出自本能,將金針狠狠地刺入常何的身後數位穴道,滲出一片血花,遍染常何身上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