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目如刀芒的李靖一聽斥候的飛報，不禁失聲驚叫道：「又有數千騎自境內通過？這怎麼可能？」
「數量太約多少？」渾身銅澆鐵鑄的尉遲敬德沉聲問道。
「人數很頗多，估計近萬。」那個斥候凍得面色青紫，但是仍然強行支撐，儘量清楚地稟報導：「他們的行前速度非常快，我們斥候也追之不及。只能從馬蹄印來判斷人數，如果人乘一騎，那麼就近萬之數。這些人不是突厥的狼騎，沒有狼騎的行前習慣，更沒有在半路休息，一路斬殺我們的巡邏斥候而進，看來是華夏軍的大部隊沒錯。」
「華夏軍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多騎兵。」李靖哼道：「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根本不會傻楞楞地跑到塞外去。」
「這個事情實在太詭異。」尉遲敬德也點頭同意道。
「之前我們剛剛追蹤前面那支部隊，他們整支部隊都消失在塞外了，無聲無息。」李靖怒道：「他們沒有與任何一方勢力發生戰鬥，沒有挑撥離間，沒有襲擊，沒有遠征，沒有劫掠，沒有駐紮，沒有目標，他們整一支部隊，就那樣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了。現在，華夏軍又派一支更大更多人數的部隊做同樣的舉動，難道他們生怕自己的騎兵過多，非要把他們送到雪原里凍死不可嗎？」
「華夏軍一定有陰謀。」尉遲敬德重重地哼道。
「如果華夏軍有近萬騎兵，那麼他們何必如此掩飾行蹤？」李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他們完全可以用近萬騎兵碾平周圍的勢力，比如李子通，比如宇文化及……他們派萬人到塞外去，後勤全無，能做得什麼？難道一萬人可以打敗頡利的二十萬金狼軍？難道一萬人可以消滅突厥草原上的狼族？」
「也有可能折返攻擊劉武周和梁師都。」尉遲敬德沉吟一下，道。
「他們連秦王殿下的提議，都只出三千軍馬，都不肯正式出面，如何會用一萬騎兵來引起天下勢力的注意？」李靖搖頭道：「這件事很起來極像，可是細想卻不可能。現在華夏軍與大夏軍聯盟，又與我們李唐進行聯姻，擺明就是拖延時間，休養生息，積蓄實力。在這種時候，華夏軍根本不可能挑起戰事！」
「但這些騎兵是活生生的人。」尉遲敬德覺得事情越想越是詭異，道。
「這些人過去多久了？」李靖再問那個斥候，道。
「五六天，也許是三四天。」那個斥候帶點不確定地道：「現在的天正下雪，蹄印都在雪裡，但是又埋得不太深，頗是明顯，所以屬下推測是三天到六天之間。」
「他們一路都沒有休息？」李靖刀鋒般銳利的目光一閃，又問道：「從不生火作炊？」
「看不到生火作炊的痕跡，但也許是他們掩埋了。」斥候小小翼翼地道：「幾乎數十近百里，才會有一個小小的停頓，但屬下找不到任何生火作炊或者取暖的痕跡。」
「不生火作炊？他們吃什麼？馬匹在無草的雪土上奔馳這麼久，它們吃什麼？」尉遲敬德哼問。
「就算自帶，也不可能支撐很久時日。」李靖點頭，道：「所以，這根本就不符合遠行的可能，但是就算他們能出到塞外，也不可能在雪地中找到可供萬匹馬吃飽肚子的草場，雖然冬去春來，但離牧草成長，還差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