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山下陣如雲,羽檄交馳日夕聞。節使三河募年少,詔書五道出將軍。
試拂鐵衣如雪色,聊持寶劍動星文。願得燕弓射天將,恥令越甲命吾君。
莫嫌舊日雲中守,猶堪一戰取功勳。
虎牢關,裴府中堂。
裴仁基背著手,站在這一張特意用琉璃鏡鑲嵌裝裱好的巨匾前。他一身披甲,腰挎寶劍,整個人虎軀雄立,雖然頭頂上星星白髮,但是氣勢有如雄獅般,絲毫也不弱於年青人。
裴行儼也全身銀甲,伏跪在他的身後。
「少年十五二十時,步行奪得胡馬騎……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裴仁基喃喃吟詠,目中神色沉醉入往事,沉醉於年輕得意時的意氣風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神色轉成黯然,氣息變成輕淡,他長長嘆息道:「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自從棄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白首……公子這幾句,簡直道盡老夫心中之意,縱橫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父親,現在公子既然不究前事,肯以重任交託父親,何不『猶堪一戰取功勳』?」裴行儼進言道。
「公子重託,為父如何會不盡心盡力。但如此重任,只怕有負公子所託,到時無面目愧見公子!」裴仁基拔出長劍,伸指一彈,鳴劍長嘯,氣息爆發,意氣飛揚,震得整個大堂也在激顫。裴仁基久久而竭,轉身虎立於裴行儼的面前,沉聲喝道:「行儼,你身為華夏軍破虜先鋒將,萬萬不能有絲毫有損華夏軍威嚴之舉。為父將此劍贈你,劍在人在。我裴家所有榮光,盡系在你的身上。」
「兒當成為『鄴下黃須兒』,絕不負父親之望!」裴行儼大吼,雙手接劍。
「既然公子如此看重我們父子,就讓我們父子一戰而功,讓世間人知道我們父子『一劍曾當百萬師』的威風!」裴仁基扶起兒子裴行儼,厲目直視,沉聲吼道。
「是。」裴行儼近些年來,從沒有看父親如此的振奮和激動,不由感動得虎目欲淚,大聲而應。
……
高昌。
徐子陵一行人還沒有走近,便遠遠有人去給通報武尊畢玄了。
雖然高昌是個小國,地方並不太大,可是東突厥最少也來了五六千精銳。其中有一千金狼軍,還是精銳之中的精銳,相信比起徐子陵的復仇騎也相差不遠。這些人個個都有一身武功,而且高手不少,若是讓他們圍殺,縱然宗師級別的強者,久戰之下,也會累斃在他們的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