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民眾,在各地趕來,日夜輪流守候在大路之上,等著英雄們的回歸。
甚至因為害華夏軍由山路撤回軍營,他們提出來到三十里外的十里坪那裡集結等候,在這個地方,不論是渡口,還是官道,都讓密密麻麻的民眾所擁滿。
華夏軍的大小旗幟揮舞如雲,人人翹首以待。
對於民眾們的熱情,徐公子只好派出快馬,告訴大家一定會白天進城,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悄悄溜走,所以請大家散去。對於徐公子,大家自然是尊敬的,可是誰也不願意信服這個偶爾也會說謊騙人的徐公子,他可不是敲落牙齒當金使的正人君子,他可是狡猾無比的徐公子。
雖然大家不認為徐公子會說惡意的謊言欺騙大家,可是小小的善意的謊言,大家卻不敢擔保。
特別,在這種情況之下,一向不願意隆重其事的徐公子估計偷溜的可能性很大。對於一個偷偷挪用大家捐獻給他修建皇宮的資金來修建書院的徐公子,大家都很清楚他是什麼人,只要與他本身有關的事,無論是多大,多麼的榮譽,他也不願意隆而重之。
徐公子的軍隊還沒有回來,但是他派出把大家運回洛陽的船隻卻已經提前到達。
誰也不願意上船,相反,大家願意與駕船運送那些浴血奮戰的子弟們回去洛陽。
下午時分,終於,在地平線,有一支千人騎出現。
在為首的,就是新四虎將之一的白文原。在這一戰之前,洛陽人對他一無所知,但是在這一戰之後,他就麻常和宣永一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的生平的種種事跡,最少有八百個儒生在酒樓或者街頭說過一百遍。幾次他每一次帶兵大捷,斬殺多少契丹馬賊,驅逐多少塞北狼族,減滅多少金狼軍,都有醒目的榜文張貼出來,由最大嗓門的人給大家宣讀。
跟隨在他身後的,是傷殘累累的士兵。
他們身上的傷疤,就像星星一般,不少人肢殘指斷,不少人還包紮著染血的繃帶,不少人身體消瘦如鐵臉色蒼白如紙。大家一看見他們,就會打心底疼出來……當大家安居樂業之時,守護大家這一方樂土的英雄將士們,卻是如此的模樣。
白文原忽然舉手,一千多騎人馬忽然翻身下馬。
他們面對著心疼得有如窒息還無法張口說話的洛陽人,緩緩下跪。當大家還在驚愕之時,白文原低沉地道:「各位父老鄉親,白文原無能,昔日隨大軍出發者,足有兩萬之眾,現在,華夏軍僅剩一千六百九十七人回歸。白文原對不起大家,大家把兒子送進華夏軍,可是你們卻可能……永遠也等不回親生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