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年一直靠着椅背慵懒坐着,太皇太后进来也未曾起身,仿似在看一场戏,太皇太后有些尴尬,不过,她经历多了脸皮也就锻炼厚实了,呵呵笑几声自顾自找个椅子坐下,然后开始讲,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期间,钱熏不时插几句。
于是,十年前给皇帝下术法的天大的杀头之罪被两人说的肝肠寸断、荡气回肠,最后,太皇太后抹着泪说道:“乖孙,虽然下术法不对,对身体有些伤害,比如,你比原来傻了点、呆了点、反应迟钝了点、整天板着脸不讨人喜欢了点,但总的来说,钱熏那番话还是有理的,帝皇寡情些才是正道,你爷爷就是太过多情导致优柔寡断,英年早逝。。。”
她按按眼睛表示很悲伤:“至于当年钱熏做的那些事,咳咳,哀家当然是知道的,即便不赞同,当时的情况也没有办法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奶奶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孙儿从此疯魔了吧!呜呜,奶奶我这么大岁数可再经不起吓啊!”
老太后继续抹眼泪,钱熏暗暗竖拇指。
这老太太虽无耻了些、变态了些,却着实经验老道脸皮够厚,这般哭哭啼啼插科打诨的指不定就把这事给摆平了。
果然,姜是老的辣。
然后,殿内陷入长久静默,只老太后偶尔响起一两声抽噎。
傅流年手托着腮发呆,容颜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朦胧,整个人透着股极淡的茫然感,仿似迷路的孩童,失去方向陷入迷茫。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老太后动动屁股,钱熏揉揉膝盖,两人均有些待不住,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个坐的屁股疼、一个跪的膝盖疼,于是,开始眉来眼去用眼神交流。
一个说:“上。”
一个摇头:“我?不。”
一个瞪眼:“敢!砍你头。”
一个还是摇头:“砍头也不上,你当我傻啊。”
一个大怒:“反了你啊,哀家现在就砍了你头。”
一个哭丧脸:“。。。我好苦命。”
一个满脸奸笑:“别怕,有哀家在,乖,上。”
“好吧。。。”
一翻眉来眼去后,钱熏决定冒死谏言,他张张口:“陛。。。”
“她在哪里?”
傅流年轻声问。
“什么?”钱熏没听清。
“她在哪里!”他重复。
“她?。。。十年前就。。。陛下是知道的啊。”
傅流年闭了闭眼:“她,在哪里?”
钱熏苦了脸:“她的遗体被火烧过,又被陛下藏在屋里好几天,已经。。。面目全非,臣,臣便奉太皇太后之命将其火化了。”钱熏偷眼瞧老太后,老太后瞪瞪钱熏,心中大骂钱熏不地道!转头对傅流年笑的满脸菊花开:“乖孙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你就别。。。”
“即便化成灰,也该留下些什么吧。”
。。。。。。
“臣将她的骨灰埋在了当年的大将军府。”
“骨灰?!”
他喃喃重复着,缓缓闭上眼睛,手托着腮,似乎陷入了沉睡,烛光摇曳在脸上,明明灭灭的,将他的脸照的有些朦胧不清,一直在旁偷眼打量的老太后却似乎看见有水光划过他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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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罢朝三日,闭门不出。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武帝勤政,十年来从未一天休息,这次尽然连续三天不上朝,大臣纷纷猜测,最终得出结论,十有八*九与贵妃被贬有关。
于是众人好奇贵妃到底出了何时,多方打听之下,坊间尽然流传出贵妃和逍遥侯暧昧不清、皇帝盛怒、贵妃被贬、逍遥侯差点被砍头的宫廷秘辛,据传,那天若非太皇太后出手,逍遥侯早已去地府当侯爷去了。
钱熏听闻擦擦额头冷汗,表示八卦力量太过巨大,会害死人的好嘛!
这三日里,皇宫气氛异常压抑,连太皇太后都没了吃甜点的心情,整天唉声叹气,所有宫人小心翼翼,这其中,当然包括殊大总管和曹大统领。
因之前皇帝受伤的事殊童狠狠挨了板子,心情极不爽,如今,皇帝突然罢朝闭门,他这个大内总管就累坏了,整日里应付各类人等的探寻,烦都烦死了。
而曹湘本打算去讨要初一,如今皇帝心情不好,他也不敢冒失,心情跟着也郁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