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桑公公還說,她自己也要被賜婚了,和六皇子季文泰。
葉殊怔怔地看著牆外高高掛著的大紅燈籠,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就在前不久,他還送她厚實溫暖的火狐大氅,怎麼轉眼就變了?
說過的那些話,都忘了嗎?
為何男人的情意這般涼薄,去的這般匆匆?還未察覺,就已經不在了?
難道就因為她是應水茵?
葉殊不相信。
她認識的季文熙,擁有最善良最溫柔的心腸,他絕對不會那樣對待她。
他一定有苦衷。
只是沒有告訴她而已。
葉殊站起身,眼角微紅,她必須做些什麼才行。
她不能嫁給季文泰。有違倫常不說,一旦她的身份暴露出來,會給應貴妃和季文泰帶去莫大危險,她不想害了他們。
可是皇帝要賜婚,要怎麼推脫?抗旨也是大罪。
不知道季文泰已經去了上書房,葉殊滿心焦慮地走來走去,最終打定主意,這個死局,也許只有一種解法。她要嫁給季文熙,哪怕只是他的側妃。皇子成親以後,便會搬出皇宮另立王府,到時候她就可以跟著季文熙搬出皇宮,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只是可惜,師父的死因恐怕永遠都查不清真相了。姚德妃把她看得死緊,即便沒有再虐待她,但是卻限制她的自由。整日待在絡錦宮後院,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這可不是她的初衷。
遠處傳來吹吹打打的喜樂聲,葉殊深深吸了一口氣,回到桌前坐下。桌上擺著一面鏡子,鏡中人臉色微微蒼白,一雙大眼更顯黑亮異常。
對鏡梳妝,葉殊自己畫黛眉,拿起裝胭脂的盒子,淡淡在兩頰上掃些微紅,又拿起紅紅的口脂抿一下,蒼白的唇也變得紅潤起來。她的髮髻剛剛梳過,清新淡雅的飛仙髻,襯著一張精緻的臉龐,如詩如畫。
換上一襲紅色衣裙,整理好綾羅絲帶,葉殊對鏡看了一會兒,微抬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今天七皇子大婚,作為前國師的弟子,又是姚德妃自己承認的義女,她不可能連參加大婚宴席的資格都沒有。
靜靜在榻邊坐下,她等著,等著人來請她去大殿。
接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雪停了,陽光晴暖,分外明媚。
大婚的儀仗擺在蘭馨殿上,到處都是紅彤彤金燦燦的一片,外面細菱窗格上貼著大紅的喜花,九曲迴廊上掛著長長一溜溜紅紗燈籠,燈籠下面綴著一叢叢金色流蘇,隨著燈籠微微地搖曳。
正中大殿上鋪著厚厚的猩紅地毯,四周金色玫瑰滾邊,邊角的仙鶴鎏金熏籠上燃著百合香,青煙裊裊,馨香四溢。裝扮一新的宮女太監們來來往往進進出出好不熱鬧,元武帝陪著錘真帝坐在上首喝著茶水相談甚歡。
錘真帝來京都也快將近一個月,也不知南凌那邊太子監國監得怎麼樣,急待參加完女兒的大婚就要返回凌國。珞施公主的嫁妝前兩日已經送來,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堆積成山,再怎麼說也是自己最寶貝的女兒,錘真帝總要把這面子撐得足足的,讓凌國的公主風風光光地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