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停息,鳴金收兵的時候,看著漫山遍野的屍體,鮮血染紅整個山坡,所有人都心情沉重,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
左小腿受傷,葉殊在一個女兵的攙扶下慢慢走著,忽然間身形一輕,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將她橫抱起來,緊緊攏在懷裡。
葉殊嚇了一跳,掙扎間抬頭,撞上了那人的下巴,是蕭傾城。
「王爺?」葉殊臉色發白,著急道,「您快放我下來吧!」
「不放。」蕭傾城緊緊抱住他,繼續往前走,「我最後悔的事就是,四年前那天晚上放你走。我不會再放手了,葉殊,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
葉殊聽得鼻間酸澀,兩手抵在他身前,艱難道:「可是這樣不合適,你不能……」
「沒有什麼不合適的。」蕭傾城打斷她的話,重聲道,「只要我想,我就能做到。我想要你,我就會把你留在我身邊。即便你不願意,我也不會放手,我也自私這一回。」
兩行眼淚滑落下來,葉殊滿心慌亂到極點,掙扎著就要跳下地去。
蕭傾城怕傷著她,只能放她下地,可是就在她掙扎著想要逃跑的時候,他卻緊緊摟住她的腰,將她圈到懷裡抱住,然後擒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住她的唇。
那樣暴虐而又溫柔的吻,充滿著不顧一切的霸道和占有欲,幾乎攫住她所有的呼吸,驚得她心頭砰砰直跳,仰首無力地靠在他身前,再不能掙扎一下。
血痕斑駁,焦土遍野的戰場上,當著所有人的面,蕭傾城深深地吻著葉殊。直到她快要窒息的時候,才稍稍鬆開一些,然後再次吻住她。只是這一次,他很溫柔,輕輕的,慢慢的,帶著滿滿的寵愛和疼惜。
不知道是誰先帶頭歡呼起來的,漫山遍野的歡呼聲中,蕭傾城再次把葉殊橫抱起來,往山上走去。葉殊耳朵紅紅,臉頰滾燙,覺得已經沒法見人了,只能把臉埋在他胸前藏起來。
回到王府以後,蕭傾城直接將她抱回房裡,然後給她處理腿上的傷。
雪白纖細的小腿被他握在掌中,看著他神情專注地給她上藥,葉殊頗有些破罐子破摔一般,也沒法再跟他計較失不失禮了。
「王爺,朝廷這次戰敗,已經元氣大傷,應該不會再捲土重來了。」努力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葉殊一臉鎮定地談正事,「你什麼時候返回中州?聽蕭大哥說,那邊情形不容樂觀。」
「不去了。」蕭傾城扯開雪白的紗布,給她包紮傷口,「那幾個鹽場不要了,中州也不要了,我只要你就行了。」
葉殊愣了愣,臉又騰地紅了。要知道,蕭傾城這次去中州是帶著兩萬人馬,若只是為了鹽場,大可不必帶這麼多兵馬,其間意味著什麼,不必多言。可是如今他突然說不去了,中州也不要了,難道是為了她,放棄了舉旗造反、逐鹿天下的機會?
一時間腦子裡亂成一團麻,她一邊慶幸這樣他就不會和季文泰走成敵對的兩派,一邊又覺得這事情太不可思議了,難道他真的這麼愛她,為了她可以放棄整個天下?
「王爺……」緊抿著嘴角,她有些猶豫地問道,「你是在開玩笑吧?」
「我從不開玩笑。」蕭傾城定定看著她,聲音沉潤,「從現在開始,我只要你。」
說完他又俯下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輕輕理著她的鬢髮,寵溺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配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