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施忍不住又笑起來,笑出兩行淚花:「殿下他從成親以後就從沒有碰過我,他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嗎?」
「你知道他接到平王殿下的消息,說已經找到你,說你在肅州的時候,他有多高興嗎?」
「你知道他為了去白城找你,接連在雪谷里跋涉三天三夜,凍掉一根腳趾嗎?」
「他為了去見你,不怕朝廷的人馬半路截殺,毅然趕去柔西,只為帶你回家。可你那時正在養傷,不能受刺激,連一面都沒有見他。」
「他為了迎你回去,把我給休掉,空出王妃之位等著你。連我這個最該恨他的人都被他感動了,可你為什麼就不感動呢?你為什麼會變心呢?」
「既然你已經變心了,為什麼還要去肅州找他?既然去找他,為什麼就不能多陪他待一會兒?你知道那天你轉身走了,他躲在屋子裡哭嗎?」
抬手抹掉臉上淚水,她把一直抱著的花盆重重塞到葉殊懷裡:「這是二毛,你不會不認得了吧?」
葉殊低下頭,看著那一盆蔥綠的仙人掌,已經有半個西瓜大小,頂上還開著一朵小巧嬌嫩的花,是大紅色的。
「文熙他一直說,等二毛開花了,你就回來了。」珞施緊咬著嘴唇,含恨道,「可是現在二毛開花了,你又在哪裡?」
一句一句,宛如重錘一般砸在葉殊心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眼淚卻還是忍不住滴落下來:「我欠他的,能還的都已經還了。他可以好好過下去,不需要我了。」
珞施滿臉淚水,痛哭出聲:「真是荒謬!他都已經死了,還怎麼好好過下去!你欠他的,永遠都還不起!」
宛如五雷轟頂一般錯愕,葉殊瞪圓了眼睛,突然抓住她的衣襟:「你說什麼?誰死了?」
「他死了!」珞施大聲喊著,眼裡的淚水奪眶而出,「季文熙死了!」
被燙到一般連忙鬆開手,葉殊笑著退後幾步,兩行淚水滾落下來,她喃喃地搖頭,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原來你還不知道?」珞施冷冷地看著她,「也是!姓蕭的幹了這麼卑鄙的事,他當然沒臉告訴你!」
葉殊聞言又是一愣,臉色蒼白又麻木,只剩不住地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什麼?姓蕭的敢說不是他幹的?」珞施公主哈哈大笑起來,笑出眼淚,「若不是他,文熙怎麼會死?若不是他下令巴薩克城閉城不出,文熙他們怎麼會慘死在紇丹鐵蹄之下?」
「別說你不知道那巴薩克城和姓蕭的是什麼關係!」 珞施血紅著眼眶,咬牙切齒道,「那姓蕭的不是人!就因為你!他要置文熙於死地!明明城裡有三萬駐軍,他卻眼睜睜看著文熙退無可退,橫屍疆場!到最後,連具屍體都找不到!」
明明是炎炎夏日,葉殊卻不覺打起冷顫,拼命搖頭否認:「你說的不是真的!蕭傾城他不是那種人,他不會那麼做的!」
「事實擺在眼前,他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再怎麼否定都改變不了事實!」
「不!」葉殊嘶聲大吼,「絕不可能!」
「隨便你!你若不信,就儘管自欺欺人好了!」珞施公主冷起臉龐,再不看她一眼,「文熙死了,你也不會好過的!我要你為他愧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