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瞥了鄭老將軍一眼,刑部尚書史修延冷笑道:「另想對策?鄭老將軍真會開玩笑,叛軍作亂,再想又能想出什麼對策,難不成他們要放棄攻城,準備投降不成?還是說……鄭老將軍慧眼識人,早已知道他們的想法,只是不敢說而已?」
鄭老將軍皺眉,淡淡道:「史大人多慮了,老臣愚鈍,並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想法。」
西太后冷哼一聲,臉色陰沉沉的嚇人,本就心情煩亂的很,還聽那一幫大臣們在那裡勾心鬥角胡攪蠻纏,真是煩透了。
「太后息怒,千萬要為了大季國保重鳳體。」李大學士訕訕地笑著走前幾步,拱手道,「微臣以為,鄭老將軍所說甚是,叛軍先前圍而不攻,此番又退守滈京,必是看我朝廷虎狼之師將這京中把守的鐵桶一般,心下膽怯,不敢前來。攻城之戰非朝夕爾,如今我們朝中著急,想必叛軍更急,馬上就要入冬了,叛軍沒有糧草供應,只怕熬不過這個冬天就散了,只要我們京中上下一心,全軍一致,努力守好各個關口,定能等到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那一天!」
西太后聞言臉色稍解:「李大學士說得有理,哀家這心裡也算是有些底了。」
「為太后分憂解難,乃是微臣的本分。」李大學士打拱作揖,一臉討好的笑。
史修延看向他是滿臉的不屑,不過鄭老將軍看他的目光就有些意味深長了。李大學士看到鄭老將軍在看他,連忙又是討好的笑,看到沒人注意到他,一時間朝著鄭老將軍又是擠眉毛又是弄眼睛。鄭老將軍皺皺眉,面無表情地轉開頭,不再看他。
眾人正議論著,只聽大殿外面通報導,上將軍關滄海上朝覲見。
西太后招招手,宣他進來。
「太后娘娘!」上將軍關滄海大步走進來,一身甲冑,威武不凡,「昨日叛軍退去的慌亂,不像是先前計劃好的,倒像是倉促之間下達的命令。末將派人出城打探消息,剛剛有回報說,叛軍首領季文泰此時並未在軍中!」
眾人聞言紛紛一驚,西太后挺直背沉聲問道:「此話當真?」
關滄海抱拳單膝跪下,聲如洪鐘:「末將以項上人頭做擔保,季文泰確實未在軍中!還請太后下令,末將請求領兵出戰,叛軍群龍無首,亂作一團,此時正是剿滅叛軍的大好時機!」
「太后不可!」鄭老將軍心下里一驚,連忙出聲阻攔,「此乃詭兵之道矣,微臣以為,此乃叛軍故作之勢,誘我守城之軍打開城門,出外迎敵。混亂之中,一旦被叛軍混入城中,則城門不保,皇城不保!」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連連道萬萬不可。不管季文泰此時在不在軍中,一想到兩軍交鋒,刀.槍箭雨,他們就忍不住一陣陣發抖發顫,心驚膽寒。戰事越拖越好,能磨蹭一會兒是一會兒。
「太后!」關滄海重重跪在地上,「城外叛軍亂如散沙,一擊即潰,實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再耽擱下去,只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末將只要兩萬人,定能大敗叛軍於滈京,還請太后下令!末將關滄海,萬死不辱使命!」
鄭老將軍眉頭一皺,剛要開口,卻被李大學士搶了先,張口又是一通忽悠,勸解著西太后以大局為重,萬萬不能中了叛軍的圈套。
關滄海還跪在大殿中間,看到李大學士在那裡唾沫橫飛舌燦蓮花,直氣得兩竅生煙,一時間沖昏頭腦,衝上去一拳就把李大學士打翻在地上。李大學士黑著眼圈鬼哭狼嚎,大罵關滄海當庭鬧事,大逆不道,濫用暴力,蔑視皇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