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錦雖然理智上知道穆采多半已經離開這人世,但情感上他卻不肯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他的采采,他恨不得捧在掌心上的采采!
他煞費苦心地將采采以流放的罪名送到偏僻的雍地,特意以押送為名給對方安排了兩個自己的親信侍衛,將采采藏到了雍地中最為偏僻的,又還有人煙的大山里。這兩名親信侍衛完成任務後也沒有走遠,兩人輪流負責看著采采和與他聯絡,確保采采的安全。
這個具體的流放地點除了秦重錦本人,以及這兩個親信侍衛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已經費盡了心思,為什麼采采還是遭到了秦重意的毒手!
而且,是被這樣對待!
秦重錦在來時的路上雖然憂心忡忡,但他更多的想的是采采可能會被秦重意藏起來,對自己的誤會更深,對於采采的安全倒是沒有太大的擔憂。結果他萬萬沒有想到秦重意已經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直接要了采采的性命!
虛擬場景之外,穆采感覺擁著自己的懷抱顫抖了一下。
即使已經過去了幾百年的光陰,即使已經失去了從前的記憶,秦重錦卻還是能對那時的自己感同身受。特別是躺在別人臂彎里靜靜睡著的采采,就是現在待在自己懷抱里的采采,他沒有前世今生,這就是他曾經受到的苦難。
「采采啊,我的采采。」這一聲輕得如同囈語。穆采感到有溫熱柔軟的觸感輕輕地落到自己的脖頸上,隨即,一滴滾燙的水珠也落在了他冰冷的皮膚上。
秦重錦在流淚,在親吻懷中人露出來的一點雪白的肩頸。這冰涼的溫度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采采已經是魂體,因為他的錯誤已經與他陰陽兩隔。
穆采有些不自在地小小地掙扎了一下。
卻換來身後人更為收緊的手臂。
穆采心裡嘆了口氣。
他已經知道殺害自己的不是秦重錦,對對方就算要裝著耍性子也沒有了任何理由。更何況,穆采這人本來就性子溫和,一見到秦重錦落淚,就忍不住想要安慰對方。
穆采伸手輕輕地摸上攔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像是拍孩子似的輕輕拍著,輕聲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至於嗎?況且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我青春永駐了。」
一點也不好。
秦重錦悶悶地在心裡反駁。
采采成為魂體後就附身在畫中。他在那幅畫裡看過,裡面一共就三個場景,一點也沒意思!而且那幅畫上原本是有禁制的,如果不是他當初捅破了禁制,采采根本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