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瑩英叫苦不迭,沒想到錢小元是這麼蠢的一個人,有這樣的把柄在手,想扳倒徐露還不容易嘛,非要去寫那大字報!
這幾天來找她做衣服的人都少了很多,不知道是聽了什麼閒話,往常那些文工團的小姑娘見了她,一口一個姐叫的親切,如今也只淡淡的打個招呼。
真是得不償失。
她在台下忍受著各色的打量目光,錢小元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幾天她一直沒出門,被錢寡婦壓在家裡寫檢討,就連她想去找徐露提前道個歉都沒有被允許。
趙主任講完話就示意錢小元上台來,錢小元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對上台下烏壓壓的那麼多人,不乏她平日裡見到的鄰居,臉上燒的通紅,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徐露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錢小元,錢小元哭了一會兒見沒人搭理她,才舉起來手裡的檢討念起來。
胡奶奶在下面搖頭嘆氣:「這孩子想事情想的太左了。」
張嫂子撇撇嘴:「我看可不是,她這就是恩將仇報,之前扭傷了腳還是徐露給她看好的,結果抓了個間/諜反而被人報復,以後誰還敢處理間/諜!」
台上的錢小元把檢討念完,朝徐露深深的鞠了一躬,語氣哽咽的說了幾聲對不起。
大隊長就是這時候出現的,他被小英攙扶著胳膊,腿腳還沒恢復到往常的利索,可聲音帶著十分的威嚴。
家屬會議安靜了片刻,就讓連徐露也看了過去。
錢小遠一看大隊長過來,人都有些發愣,只見大隊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主動開口解釋道:「那些個雞蛋瓜子,都是我們村的村民自發送給徐醫生的!徐醫生當然不願意收,可她實在推辭不了,還給我們送了些膏藥,你們說說是膏藥值錢,還是我們這些個自家地里長出來的東西值錢?」
用過徐露膏藥的人,誰都說不出來,那膏藥不值錢的話。
大隊長的目光定格在徐露身上,眼中含著熱淚,「不瞞大傢伙說,這次的會我是不該來,可我不想讓這樣一位好的醫生被人誣陷,我怕大家都沒了看病的地方。」
見這麼大歲數的一個老人情緒這麼激動,場下的人無不動容。
趙主任趕緊把大隊長攙扶到一邊,附和著他的話說了幾句:「群眾的眼光都是雪亮的,我希望這件事情只發生這麼一次!如果再有同志做出這種舉報不實信息,不利於團結的事情,咱們一定會從重處罰!」
徐露從始至終臉色都是淡淡的,她平靜的點了下頭:「謠言之所以就是謠言,就是因為有人故意傳播,有時候可能就是這樣小小的一個誤會,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說完下了台階,並沒有解釋大字報上的內容,她犯不著和這裡的所有人解釋,也沒有再看錢小元,實在是對那姑娘有些恨鐵不成鋼。
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想要掙脫原來的環境過更好的日子,這無可厚非,也是人之常情,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把這一切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