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她就碰到了她的師父,一個非常溫柔的女性,在學習中醫的時候,她把自己的疑慮問了出來。
她一直為當年母親說她做錯事情而耿耿於懷。
她師父溫柔的摸著她的頭,「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打人永遠是不對的,那是故意傷害罪。」
「是因為我的脾氣太急了,所以才會被打嗎?」時隔很多年,徐露終於問出了心底的那句話。
「當然不是,受害者總容易陷入自證的圈套內,這個世界上也不是只需要脾氣不急不躁的人,那些個英雄哪一個不是見義勇為路見不平一聲吼。」
第72章
徐露奇蹟般的被安慰到了。
那些她沒有從她父母身上獲得的溫柔, 在她的師父身上,慢慢體會到了。
到現在她成了雙胞胎的母親,漸漸的也明白了當父母的有多不容易。
下班回家勞累的一天,面對哭鬧不止, 時不時闖禍的孩子, 除了擔心之外, 剩下的便是憤怒。
他們想著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那麼聽話, 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不闖禍,為什麼他們要面對這樣的情況。
父母在孩子身上寄託了太多, 一旦得不到相應的回報,就會是無窮無盡的失望。
還有一個非常主要的原因, 雖然徐露是獨生女,但是她的父母都很明顯更喜歡她的堂弟。
從小到大, 無論她做什麼事情都會拿來和她的堂弟比,她的堂弟學習比她好,她的堂弟更懂事,他的堂弟比她長得高……
所有她不如意的地方,都是她不如別人的例子。
到後來堂弟叛逆期的時候和父母鬧翻了, 徐露的父母仍然覺得男孩子嘛, 很正常。
僅僅是一個性別, 就會得到無上的寬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了很久遠的事情,徐露一個人在招待所的床上醒來的時候, 陷入到了莫大的恐慌中。
在末世快要被喪屍咬死的時候,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很遺憾的念頭, 活了這麼些年, 從來沒有得到一個人的偏愛。
爺爺奶奶有更喜歡的孫輩,姥姥爺爺也喜歡他們的孫子, 就連她的父母也更喜歡堂弟。
她好像永遠是那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後來在末世的時候,她跟著師父學習察言觀色,學習師父的溫柔大度,希望她可以變得更好更溫柔,這樣就沒有人來指責她。
這樣也許就會有人偏愛她。
徐露足足在招待所哭了一個小時,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透支了,才艱難的起身。
她珍惜雙胞胎依賴她的感覺,珍惜陸清凌一如既往的信任,她不敢想象,如果她做的不好的話,他們還會不會像從前一樣。
又或者就像她的父母一樣,覺得她處處不如別人。
賈宇興和孫玉聲早早的就起了床,見徐露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也不敢過去打擾,就這樣時不時的在走廊里探探頭,焦急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