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話,傅斯年沒太注意聽。
傅承鴻那句“只是個養女”,像是一把鈍刀,遲緩而強烈地穿透他的骨血。
“……另外。”傅承鴻忽然有些煩躁,“傅執不知道發什麼神經,說今天他也要來,也不知道那個臭小子什麼時候來……他要是來了,跟我說一聲。”
傅斯年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別的。
可最後說出的,只是一句恭謹地附和:
“我明白。”
他舒了口氣,眼神複雜地脫口而出:“要是傅執也和你一樣讓我省心就好了……”
明明是一句誇讚的話,可聽在傅斯年的耳朵里,卻無異於是一句刺耳的評價。
傅承鴻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讚賞他,這樣的形容,可以用來形容別人家的孩子,可以形容隨便一個不熟悉的陌生孩子。
要是傅執和他一樣就好了。
這種話,除了證明他永遠無法替代傅執之外,沒有任何的意義。
想到這裡,傅斯年眼中陰鬱之色愈深。
“傅斯年,你知不知道盈盈出什麼事了?”
宴會上有趙盈盈的朋友,知道趙盈盈和他關係親密,這種時候要是他都不知道,那就沒人知道了。
傅斯年鎮定地答:“是有點事,我正在解決。”
趙盈盈被收監的消息不可能瞞得密不透風,他查到以後立刻諮詢了律師。
以她的罪行來看,在沒有導致什麼致死的惡劣情節之前,刑期有部分取決於受害人是否追究。
如果初俏這邊鬆口,即便是判刑,趙盈盈也不會被判太久,或許緩刑一兩年,這樣她的人生還不至於徹底完蛋。
趙盈盈曾經賭上性命救過他。
這一次就換他來保護她了。
“那個是……初俏?不、不可能吧!!”
傅斯年身旁的幾個女孩傳來了驚呼聲。
站在沈宛然身側的少女跟隨著夫妻兩人緩緩步入大廳,燈光璀璨的水晶燈下,少女的裝扮並不顯得用力過猛,然而她的姿態卻從容高雅,燈光映在她修長的脖頸上,透出一層瓷白釉色。
這樣的少女,漂亮得像是櫥櫃裡精心裝扮的偶人。
傅斯年凝望著初俏的身影。
A市的富豪圈裡相互之間總能碰到什麼熟人,初父一進來就遇見了不少熟人,聊了兩句後傅斯年也整理好思緒上前。
“伯父伯母,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