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沈韓對沈嚴的遭遇深表同情,她揉揉他的腦袋, 心裡感嘆,家庭健全,也不一定幸福啊。」
「我曾經離家出走過,可惜被警|察叔叔找到了。」沈嚴順勢躺在沈韓腿上,「之後,我爸請了兩個保鏢護送我上下學,還給我報了一堆補習班。」
「那你這頭髮……?」
「和我有同樣遭遇的人,補習班有好幾個,無力反抗,我們只能自己找途徑發泄。」
「怎麼發泄?」
「抽菸、染髮、喝酒、打耳洞……之類的。」
沈韓撩開沈嚴的頭髮,他的兩隻耳朵的確扎了不少洞,耳垂、耳廓,都有。
「痛嗎?」她的語氣有些哽咽。
沈嚴閉上眼睛,搖搖頭:「沒有自由,沒有自我,我的心早就麻木了。」
從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口中聽到這種話,沈韓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緊緊地摟著沈嚴,安慰道:「孩子不能選擇父母,你沒有錯,可我不希望你傷害自己。」
「打耳洞不流血,抽菸喝酒只在補習班,換了毛色也會戴假髮,父母和老師都不知道。」沈嚴往沈韓懷裡拱了拱。
「那你說的人間地獄是指家嗎?」
「不是。」否認時,沈嚴的身子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那是害怕的表現,沈韓沒有繼續追問,她輕輕地撫著他的背,很溫柔、很小心。
沈嚴從未在父親、母親、姐姐身上感受過家人的溫暖。
所以,當沈韓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衫傳到他背上時,他不顧一切地抱住了她。
整張臉埋進她的懷中,呼吸間儘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他拼命地汲取,拼命地享受。
直至恐懼消散,他才帶著哭腔說道:「是間民辦學校,打著戒網癮的旗號招生,學費賊貴,裡面的老師和校長全是變態,沒人性。」
「你有網癮?」
「我哪有時間玩電腦,上了幾年補習班,成績越來越差,我爸一氣之下就把我送那去了。」
「網癮學校的老師體罰你?」
「體罰算個屁。」沈嚴激動地抬起頭,眼眶紅紅的,「別的學校是家長送孩子去,他們倒好,親自來接,還沒上車就給你整了副手銬。」
「手銬!?」
「對啊,怕我跑,怕我不聽話,幾個大漢摁著我,跟上刑一樣。」
「當著你家人的面?」
「可不,我爸我媽我姐全部冷眼旁觀,好像我是充話費送的一樣。」
「擅自給未成年人上戒具,警|察也不能這麼幹。」
「這只是開始。」沈嚴吭哧吭哧地哼著,像頭憤怒的小牛,「到了學校,還要關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