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太后一副了解她至深的模樣,說出的字字句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孟露一時都不知道如何辯解。
她覺得大腦有些空白,此刻只有一個想法不斷迴旋:莊太后發現了嗎?她是不是要.....處置掉自己?
「你別怕,哀家不會對你怎樣的。」莊太后見她露出驚懼神色,微微一笑道:「福臨如今如此行事,後宮沒幾個嬪妃會待見他,不過都是礙於他的身份罷了。」
就像她當年面對先帝時一樣。
她正當妙齡時,就要嫁給一個比自己大二十多歲的男人為妾,這個男人的眼裡還沒有自己。
她當年就對先帝無比的嫌惡,每一次與他的接觸都要咬牙忍著。她看得出來,皇后有意避著福臨,作為太后,她該對皇后這樣的行為加以訓斥。
可作為一個女人,她又有些同情皇后了,因此也就願意開口把她留下。
聽她這樣說,孟露聞言鬆了一口氣,連忙低頭做傷心狀:「皇額娘恕罪,自從皇貴妃入宮後,旁人就再難入皇上的眼,臣妾雖是皇后,可心裡難免會難過。」
莊太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望著遠方鬱鬱蔥蔥的林子,淡淡道:「沒什麼好難過的,守好你皇后的位置,慢慢熬吧。」
孟露:「......」莊太后說完這句話後便稱累了,孟露只好告退離開。
她心驚膽戰地出了門,心裡頓時生出了些許後悔,她是不是應該跟著順治回宮呢?
可如今後悔也晚了,她接下來幾日還是硬著頭皮按之前的習慣,每日去莊太后那兒陪她閒聊說話,順便聽福全和玄燁回來匯報今日所學。
好在莊太后那日將孟露嚇了一跳後,倒是再沒說過這樣的話,孟露漸漸地也就放下心來,日子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轉眼到了九月,天氣有些冷了,順治也派了人來接他的老母親回宮,然而就在啟程的頭一天晚上,京中發生了地震。
孟露從睡夢中被劇烈的震動搖醒,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整個身子已經被阿木爾和那斯圖從床上拖了下來。
「娘娘快走,這殿似乎要塌了。」
阿木爾的聲音都透著濃濃的恐懼,孟露跌跌撞撞地被她兩拖著往外跑,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不停翻轉。
好不容易跑到了外面,孟露站定,勉力穩重心神,慌亂間,耳邊傳來宮殿頃然倒塌的聲音,夾雜著人們的尖叫哭喊,腳下的大地里像是關著一頭正在嘶吼著欲穿透牢籠的巨獸,整個地面都在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