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鼐福晉走後,皇后怎麼都靜不下心來,她想跟人說說話,但顯然坤寧宮的下人不是她訴苦的對象。
思來想去,她最後去了慈仁宮。
孟露聽到皇后來了,倒也沒有多驚訝。
這幾個月,皇后時常來慈仁宮陪她說話,孟露與她相處融洽,如同姐妹。
孟露是已經聽說玄燁冊封了一位福晉的事,因此看到皇后神情間難掩的悲傷,她心裡便有了數。
同往常那般,孟露讓人準備了皇后愛吃的水果點心,道:「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找我?」
皇后嘴角的笑有些牽強:「回皇額娘的話,兒臣無事,只是想過來陪皇額娘說說話。」
孟露點點頭,便問了幾句慈和太后的近況,皇后答道:「額娘近日總是無精打采的,皇上請了多名太醫替她診過脈,太醫都說額娘的身子無礙,可她還是整日萎靡不振……兒臣每次和皇上去給她請安,額娘似乎也懶得與我們多說,兩三句話便要打發我們離開。」
「除此之外,額娘一切都好。」皇后想了想,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孟露蹙眉思忖著,總覺得慈和太后的情況不太對,但具體又說不上哪裡不對。
她略略一想也就罷了,看著皇后眉眼間的愁緒,孟露低聲問道:「寶珠怎麼愁眉苦臉的,心情不好?」
皇后猶豫片刻,還是如實說了:「皇上今早冊封了一位福晉。」
孟露淺淺微笑,心道果然是為了這事,她嘆了口氣,問皇后:「你是因為這事不開心?」
皇后低下頭,沒有否認。
孟露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頭上髮簪,溫聲道:「說說看,為什麼不開心?」
皇后抬眼看她,黑亮的雙眼裡凝滿水汽:「皇額娘,自兒臣入宮以來,皇上一直就宿在坤寧宮,也從未召幸過其他人,兒臣以為他心裡是有兒臣的。」
孟露聞言愣了愣,隨即笑了,笑皇后的天真。
「傻孩子。」她平靜道:「孝獻皇后,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皇后噙著滿眶的淚水點點頭。
孟露問她:「你覺得先帝對孝獻皇后如何?」
「極盡寵愛!」皇后沒有遲疑地說出這四個字,當年孝獻皇后在世,她雖然還年幼,但也聽家中長輩提過一二。
孝獻皇后本已嫁做人婦,卻還是被先帝看上召進宮中封了妃,後面又成了攝六宮事,享內外命婦跪拜的皇貴妃,這樣的榮寵,誰聽了不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