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宮人出身底層,鑒寶水平有限,而劉曉德在進宮前卻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玉器鋪夥計,他眼光毒辣,通常瞅一瞅便能估個大差不離的價,靠此絕技在宮裡做倒賣生意,昧下無數黑心錢。
湯媛嫌膽小怕事的劉小回窩囊,挽起袖子隻身去找劉曉德算帳。
劉曉德在靠近鑾儀衛的那片馬監當差,此刻正值午後,陽光有點刺眼,空氣里滿是乾草與馬糞的味道,奇怪的是值房附近沒見著一個內侍。
湯媛正納悶,卻見劉曉德自值房推門而出,胖乎乎的身子移動的飛快。
「劉公公,您這是要去哪兒呀?」湯媛兩手叉腰。
「嘿喲我的姑奶奶,您怎麼跑過來了,快走吧!」劉曉德不由分說驅趕她。
都是在宮裡混的,一見這勢頭,湯媛立刻察覺不對,自不會傻乎乎的問「為什麼呀」,而是馬上轉身火速退場。
然而還是晚了。
賀綸牽著匹馬,一臉你欠我很多錢的樣子從東面大步走過來。
這,難道今天殿下們不上課?湯媛用眼角不停的瞟劉曉德。
劉曉德用眼神回答她:上課。在校場由陸將軍領著打馬球。五殿下的馬中途受傷,特來調換,已經將此前選馬的內侍踹飛了!
也就是他現在的心情極其不好!
湯媛暗呼倒霉,不停往劉曉德身後縮,祈禱賀綸千萬別認出她。
賀綸果然沒發現她,將韁繩丟給身邊的內侍,走到劉曉德跟前,什麼也不說,一記窩心腳,於是劉曉德也飛了。
湯媛硬是憑藉多年的堅實基礎才沒叫出來,目瞪口呆僵在原地。
「說,誰在草料里添的厥驚草?」賀綸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奴才真的不知道……」劉曉德痛的面色青白,腦袋砸的地面砰砰響,「還請殿下明鑑,這事真跟奴才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最好去了慎刑司你的骨頭也這麼硬。」賀綸歪著嘴冷笑。
只見兩名不知從哪兒冒出的五大三粗內侍,腳步無聲,面無表情的架起劉曉德。
劉曉德這才爆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殿下開恩饒命吶!奴才真是冤枉的,求您別送奴才去慎刑司,奴才有不在場的證據!」
「跟慎刑司的人解釋吧。」賀綸偏著頭道。
而那邊湯媛已經貼著牆離出口越來越近。
「站住。本皇子讓你走了嗎?」賀綸轉身負手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