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娘娘您贏了!湯媛給她說的明明知道具體怎麼回事,此刻也生出了三分懼意。
那之後,許是被徐太嬪的恐怖生理故事深深的刺激,也或許是被賀綸氣得,湯媛又開始做夢,依然荒誕不經,不過這回,她一眼即認出夢中身處何地,正是箭亭石林深處的悠然亭。
卻不知為何,怎麼也看不清夢中男人的臉。他的呼吸那麼沉重急促,攜著狂風暴雨,點燃無邊的痛楚,小刀子割肉一般,卻又那般溫柔的疼愛著:別哭,元宵別哭……
湯媛用力尖叫,試圖喊醒自己。直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輕輕附著耳畔,似是冰涼的蛇,小聲與她低語,「湯媛,不要愛上賀緘。」
你是誰?女人沒回答。但湯媛聽出了這冰涼的聲音竟與她的一模一樣,仿佛是另一個她。但她實在是太痛了,用盡全身的力氣猛然睜開雙眼。
翌日,湯媛頂著兩個黑眼圈,忐忑良久,才邁入還在養病的熊嬤嬤房中,一進門便跪在地上,嚇得熊嬤嬤一瘸一拐上前去扶她。
「嬤嬤救我!」湯媛悽厲道,「我好像是……鬼上身了!!」
卻說南三所那邊,東方將將露出魚肚白,賀綸已經穿戴整齊,掐著內廷開鎖的時間匆匆前去景仁宮,誰知皇后起的更早,此時已經在前去慈寧宮請安的路上。
賀綸撲了個空,又心急如焚趕去慈寧宮。倒是令太后驚喜不已,心以為今日休沐,也只有休沐的時候這些孩子才會來看她,不過算算日子,好像不對呀?
皇后卻是有驚無喜,然則礙著太后的面不便詰問原因,只待離去之後才板起臉,問他為何不去念書?功課可有遠遠的超過幾位哥哥?
三位哥哥一個比一個陰翳,心竅也是一個比一個玲瓏,只看表面上誰的功課超過誰真真兒是一點意思也沒有。這些道理皇后也懂,可即便如此,他也得超過,因他生來就是要做光芒最奪目的孩子。
說話間母子二人已經來到了景仁宮的東配殿,女官高玲玉從容不迫的指揮一幫端盆捧香胰子的小宮女進來伺候。
服侍完畢,眾宮女方魚貫退出,殿內重又恢復靜然。
賀綸輕咳一聲,道明來意,「母后,兒臣懇請您收回懿旨。」
皇后的眼睛瞪得更大,問他為什麼?
「人在賀纓手裡委實糟.蹋了,兒臣覺得為一個宮婢得罪徐太嬪不值得!」賀綸不假思索道,「其實桃花軒那日,從賀緘的反應來看,亦不似作偽。」
「你的意思是他對那丫頭或許是真的有意,並非徐太嬪搞鬼?」皇后揚起眼角。
「是。所以……不能給賀纓。」
皇后咦了一聲,「那給誰?」
賀綸語聲一哽。
「不如給你,如何?」皇后斜眸問。
賀綸耳根微微發紅,「兒臣沒想過。」
混帳!皇后後退一步,眯起鳳眸,「就為這點事值得你一大清早從景仁宮竄到慈寧宮?知道的自是明白你好一片孝心,不知的還以為你想要那宮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