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君言重了,奴婢惶恐,愧不敢受。」湯媛欠身道。
如此寶光璀璨的金釵,就算她再不懂也看得出名貴異常。無功不受祿,怎敢接這樣的賞。
馨寧身邊的喜鵲掩口輕笑,雙手接過金釵親自塞給拘謹的湯媛,「鄉君賞你的,你便接下吧,這無甚名貴的,只是一隻孔雀罷了,又不是鳳凰。」
湯媛神情一凜,抿了抿唇,當著賀緘與馨寧的面,緩緩伸出雙手,接過那隻「孔雀」,又福身謝恩,這才後退幾步,轉身離去。
馨寧望著湯媛的背影,轉眸看向賀緘,「這是太嬪娘娘的人,想來很是可靠。只是其餘兩位心性如何……奕表哥可要多加個心眼才是。」
賀緘並未接她的話。「那支金釵確實不適合媛媛,馨寧何必如此破費,以後普通銀兩封賞即可。」
馨寧心底震動,面上牽強一笑,「奕表哥教訓的是,是我魯莽了,一見那丫頭竟心生歡喜,倒是嚇著了她。」
賀緘心不在焉的又看一眼湯媛離去的方向。
問道,「有些日子沒給太后娘娘請安,她老人家精神如何?」
馨寧垂下眼瞼,潤聲回,「太后娘娘的精神很好,每日都要去花園散步。」似又欲言又止,嘴角翕合半晌,忽然抬眸問,「奕表哥今日為何與我這般生分?」
生分嗎?
他都快忘了從前與她是如何相處的。賀緘有些無奈,然而他再不想重複前世對媛媛好負了她,對她好又負了媛媛的複雜關係。此生,只好與她維持正常的兄妹情誼。
想通此節,賀緘頓感輕鬆不少,對馨寧的態度亦愈發坦然。「你為何要這麼想,是我說錯了什麼?」
馨寧語凝,搖了搖頭,低落道,「是我不好,思及太后娘娘對我婚事的看法,在她眼裡我是千好萬好,可在旁人眼中……無父無母又算得什麼,不過是徒惹笑話。一時無端躁鬱,遷怒於你。」
說到傷心之處,妙目已是水光澤澤。
賀緘並未怪她。
失去母妃的他又何嘗不知那種苦楚,所謂的父皇,也不過是聊勝於無。大概正因這一點,他才與馨寧惺惺相惜多年。
誰知她越哭越凶,嚇得一眾宮人慌忙垂首後退,不敢窺視。
賀緘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願或不願,你總要與太后娘娘說明白,畢竟這是你的事,我想,她老人家肯定還是會以你的想法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