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個白痴將八十兩的翡翠葫蘆賣了二十兩,回頭發現上當跑去上駟院被他抓個正著,舂五桶米都是便宜她了,該!
那廂尚且處于震驚中的湯媛和劉小回雙雙撲通跪地高呼「五殿下萬福,六殿下萬福」。誰也想不通皇子為何會在這個時辰出現於景仁宮?
湯媛飛快的睃了賀綸一眼。
他應該聽不懂「破葫蘆,爛銀票」的意思吧?
像他這種人,不定打賞過多少人,哪裡會記得那麼真切。
所以……即使那些大逆不道之言入了他的耳,他多半也不知這是在罵他!
思及此處,湯媛懸著的小心肝又顫顫的鬆快許多。
而賀純已經歡天喜地撲進了她懷中,腦袋在胸.口蹭了蹭,奶聲奶氣道,「原來你也在景仁宮。我要你陪我玩,他們都好無聊,只有你眼珠子溜溜轉,壞蔫蔫的,頂有趣!」
呃……聽起來怪榮幸的,可怎麼感覺有點不舒服呢?湯媛乾巴巴的笑。
殊不知一眾宮人比她更無奈,眼見賀純撲過去,反應快的立時跟上前,一面將賀純從湯媛懷裡拔-出來,一面柔聲勸哄,「殿下乖,這是三殿下的掌寢,現在要回雎淇館受訓呢,咱們改日再過來玩好不好?」
掌寢又怎樣,能陪三哥玩難道就不興陪我玩?賀純嘴巴越張越圓,眼睛越眯越小,眼見著就要哭了。千萬別哭,湯媛最受不了小孩哭,趕緊道,「殿下小心,現在可是春天呢!」
春天會怎樣?賀純果然不哭了,瞪大明澈的美眸望著她。
「春天吶,春天很危險的。」
湯媛頂著眾人虎視眈眈的目光,尤其是賀綸的,不得不梗著脖子繼續編,「春天嘛有很多很多的小蟲蟲,您看,頭頂上的竹葉,地上的青草,仔細扒拉扒拉就能拽出一隻,如果殿下的玉口張的太大,嗯,可能會,有蟲子掉進去。」
哇啦,賀純乾嘔一聲!
「殿下!!」
賀純的新任乳母林氏驚呼不迭,連忙將賀純環在懷裡一邊哄著一邊輕拍他小小的後背。
嘔了?湯媛一愣,正常的小朋友不都是「好怕怕哦,我不哭了」,然後縮進大人懷中?
這廂賀綸悄然放下胳膊,不自然的拭了拭嘴角,掩飾陣陣反胃。
「放肆!」一個尖嗓子內侍氣急敗壞道,「你竟敢……竟敢噁心六殿下!」
其實她不僅噁心了六殿下,還噁心了五殿下,要不然也不至於被賀綸攥胳膊提起來。
湯媛一聞見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不由緊張,腦子暈暈的,一忽兒想到他在她臉上畫王八,一忽兒又想到他把她弄的好疼,最後猛然想起賀緘的警告,不准跟賀綸攪在一塊,他會毀了你!
可是她從來就沒想跟他攪過呀,當然賀綸也不樂意跟她攪,否則就不會這麼凶的對她,掐著她嫩豆腐似的的小下巴,慢條斯理的威脅,「別忘了還欠兩桶米。你們申時二刻下學是吧?申時四刻我在御膳房還見不到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