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讓他背後發涼的是父皇竟還給最為信任的人留下了一道空白詔書。
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還想憑這一道詔書掀了他的皇位,扶植忠王世子?
明宗怒極反笑,那也得扶植的起來啊!父皇若是泉下有知,怎麼不爬上來瞅瞅,好好的看一看自己寄予厚望的是個什麼東西,腦子平庸,相貌也平庸,性格更是懦弱遲鈍,詹家就更不用說了,都還沒打壓已然蠢材輩出,讓這樣的人做皇帝,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恐怕大康也離亡國不遠了!
翌日,他御駕親臨章閣老府,探視了這位位高權重忠心耿耿的好臣子。
甄閣老得意的恨不能在書房打個滾,卻也是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世上沒有免費的餡餅,那個神秘人為何要幫他?
不止幫他還不曾提一句要求。
可惜神秘人從來不回答問題,甚至都不曾露面。
賀緘在飛螢館煮了一壺茶,泉水還未沸騰,珠簾外已經默默的出現了個人,那人嗓音沙啞,木然的稟明了甄閣老的小動作。
這樣真好。賀緘非常喜歡這群人像跳樑小丑一樣的互相揭短。
而章閣老做夢也不會想到當年那封迫於無奈呈上的奏摺並未被銷毀,最後還落入徐子厚之手。
自古以來世家門閥除了積累聲望,也都酷愛積累旁人的軟肋,徐家自然也不例外,當年搜集了章閣老的奏摺,可惜還沒等到發揮作用,自己就先被明宗給擼了。
不過奏摺也非萬能,它必須出現在最完美的時機。何為最完美?自然是甄閣老放手一搏之際。
解決章閣老,再來一個延綏遇襲,此生便與前世完美的接軌,並且提前了一年。
賀緘抿了抿唇角,藏在袖中的手輕輕捏了捏粉色的碧璽小兔。
他並不敢明目張胆的去找媛媛,只能派人小心翼翼跟在賀綸的人附近打探消息。
媛媛不會有事的。
他相信她會活著回來。
而他,一直都在努力為她鑄就一座金色的宮殿,只為深藏她於其中。
京師的風雲變幻暫且不再詳述,只說湯媛一行人在大同鎮稍作休整,等來了另外三名星宿,方才浩浩蕩蕩的重返京師。
原來平水關那日鬼宿被數名苗疆亂黨圍追堵截,方才遲來一步,也虧得她速度快,再遲一遲大傢伙說不定就要被亂黨一網打盡了。
直至五月十九,消失了半個多月的湯媛終於推開了裕王府的角門,恍惚如隔世。
她激動的都不知該撲過去找乾爹還是撲過去找賀綸。
是了,還是先找賀綸吧,畢竟她有一大堆重要的話兒要跟他說,而乾爹說不定還在睡覺呢!
鬼宿都沒來得及提醒湯媛沐浴更衣,就見她就撇開自己的丫鬟飛奔朗月堂,肩膀擦過紛繁的紫色小花兒,撞開一陣馥郁的花雨,也嚇得馮鑫老遠就開始避讓。
賀綸還是老樣子,坐在八角亭的石凳上品茶,每天晨曦他都會在這裡稍坐片刻。